江思月于是只得启程,又往下河村赶。
桑掌柜本想借机陪她一起回去。
可是被康县令制止了:
“本官还设了宴席,众位请后院里坐。
咱们边吃边等!”
说着就示意秦师爷,把除江思月以外的其余人等都带到后院里去。
江思月叹了口气。
看见一个带刀的衙役领了一队人,跟在她身后。
“江娘子。
鄙人姓李,负责护送江娘子和御赐玉牌。”
江思月见是个生面孔,也没多想。
点了点头带着他们出了县衙。
大梁和铁牛闲来无事,正在对过的茶摊上喝茶。
看见江思月这么快出来,身后还带着一队衙役。
都吓了一跳。
赶紧上前:
“思月,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说好的赴宴。
怎么也得一个时辰起步。
这才过了两刻钟,怎么就出来了?
“还有……”
大梁谨慎的看了看跟在她身后的衙役。
纳闷道:
“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有衙役在场,江思月也不好多说。
只得道:
“大哥放心。
康县令命我回去取御赐的玉牌而已。
这些衙役大哥是护送我的。”
大梁还是有点不放心。
毕竟这么多衙役跟着,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有种很不祥的感觉。
但他这会儿也帮不上什么忙。
只能把马车牵过来,让江思月上去。
衙役有十多个。
马车装不下。
他们就只好跟在后头走着。
原本江思月是该到车行里租个车,请这些衙役坐车的。
可是想着这次准没什么好事。
让他们走着还能拖延点时间。
于是也没多嘴。
那些衙役倒是也没抱怨,默不作声的跟在马车后面。
不紧不慢的,一副很不着急的样子。
铁牛在前面赶车。
大梁伸出头去看了看跟在后面的衙役。
回头低声问江思月:
“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思月于是把县衙里发生的事跟大梁说了一遍。
大梁忧心忡忡:
“他这是想借着御赐之物的名头敛财,让你遭商人们记恨吗?”
江思月摇了摇头:
“我也说不好……”
以县令的权势和手段,还需要搬出个御赐之物做幌子?
“大哥。
你能不能去帮铁牛赶一会儿车。
我有点事要交代他。”
为了以防万一。
江思月想做好两手准备。
大梁也没问是什么事,简单答应了一声:
“哎。”
就出去把铁牛换进来了。
走到榕树镇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中午。
江思月让大梁把马车停下来。
对身后的衙役说:
“各位差爷,现在时辰不早了,你们也都走累了。
要不咱们先在镇上休息一会儿。
吃了午饭再走?”
带头的李衙役道:
“我等都还不饿。
江娘子还是赶紧走吧。
完成县令大人的差事要紧!”
竟然连饭都不吃!
江思月于是又道:
“那我能不能让家丁回镇上的住处报个信?
说好的只是去赴宴,今天过午就会回的。
现下看来得在县衙耽搁一晚了。
别让家人再等急了。”
衙役看了看走下马车来的铁牛。
手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带。
终是点了点头:
“成,你去吧。”
反正县令大人交代过,看好江思月就成。
一个家丁。
无所谓的。
铁牛闻言向江思月和大梁抱了抱拳,转身走了。
大梁驾着马车,继续往下河村去。
年前那会儿,还时常有听说消息的人去家里祭拜。
到过年的时候。
大家都忙着走亲访友欢庆春节。
渐渐都把这事儿给忘了。
也只有江母记得每天早晚三炷香,拜一拜供桌上的御赐玉牌。
江思月以为家里肯定没什么人。
却没想到到了一看。
江家门外竟围了一大圈看热闹的村民。
江思月立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赶忙叫大梁停下马车,跳下车跑过去查看。
“怎么了?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她着急的问一个村民。
村民一看是江家人回来了,赶忙道:
“是思月和大梁回来啦?
你们快回去看看吧。
你们家好像遭贼了!”
江思月和大梁都惊了一跳,赶紧挤开人群往院子里去。
后头跟着的衙役不紧不慢。
走过来驱赶看热闹的村民:
“我等奉县令之命随江娘子回来取御赐玉牌。
闲杂人等通通回避!”
村民们一看真是官府的衙役。
惹不起惹不起。
赶紧都散了。
江思月挤进门。
就看到江母和二栋,正跟田村长说什么。
“娘,二哥?
家里什么丢了?”
下河村向来民风淳朴,平时出现的偷盗情况也就是谁家顺了谁家几根葱。
偷了几颗大白菜这种事。
入室偷窃。
可从来没有过。
江母一看是女儿和儿子回来,赶紧迎上来、
“思月啊。
这可如何是好!
咱们供在供桌上的御赐玉牌不见了。
田村长召集村民在村里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找着!
你看这该怎么办吧?”
江思月脑袋“嗡”一声响。
这也太过巧合了吧!
正想问问具体是怎么回事。
就听那姓李的衙役走上前来,严肃道:
“丢失御赐之物乃重罪。
来人啊。
给我把江家人都绑了,押回县衙,听候大人发落!”
江母怀里还抱着小朵儿。
看着围过来的衙役非常震惊:
“你们这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压抑摁住了肩膀。
小朵儿感觉到不舒服,在江母怀里放声大哭。
江思月着急:
“你们快放了我娘。
玉牌是赐给我的。
弄丢了我来抵罪,不要牵扯我的家人!”
田村长也跟着求情:
“各位官爷。
这也许只是个误会。
你们先把人放了,我等再好好找找。
说不定遗落在哪个角落里了。”
李衙役沉着脸:
“我刚才都听见了。
这老太太说你们都找了一圈了,都没找着。
还想糊弄我,拖延时间?
有什么话到衙门里跟县太爷说去。
我只不过是奉命行事!”
说着就命令衙役们动手绑了江家所有人。
连在作坊里做工的杰子,和在私塾里读书的团儿,都绑了过来。
李衙役又拿出户籍簿子一一对过。
发现还少了大房的媳妇和一对儿女。
二房的一个丫头。
于是叫一旁的人去镇上抓人。
他自己则押送着江思月等人往县衙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