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北汉皇宫内烛影摇曳。吴权踏入秦媛所居的昭华殿,见她正倚窗出神,眸中似有思绪万千。
“爱妃,今日朕见了一人,你定想不到是谁。”吴权缓步上前,轻声道。
秦媛回过神来,温婉一笑:“陛下今日神色不同,莫非是遇见了故人?”
吴权点头,沉声道:“华佗的弟子——吴普,如今已到北平。”
“吴普?!”秦媛手中茶盏一颤,茶水险些洒出。她眸中闪过震惊、追忆,最终化作一抹哀伤,“他……竟还活着?”
吴权叹息,将吴普所述之事一一道来。秦媛听罢,久久不语,指尖微微发抖。
“原来爷爷的三个弟子,个个不凡……”她低声呢喃,眼中泛起泪光,“皇甫师伯之子如今执掌医学院,张师伯隐居南阳,人称医圣,而华师叔他……却……”
吴权轻抚她的肩,安慰道:“明日朕安排你与吴普相见,有些事,终究要有个交代。”
翌日,昭华殿内,秦媛端坐于案前,素手紧握,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殿门轻启,吴普在侍从引领下缓步而入。
他抬头,见帘后端坐的身影,虽朦胧不清,却自有一股血脉相连的熟悉感。吴普当即伏地跪拜,声音哽咽:“臣子吴普,拜见娘娘!”
秦媛深吸一口气,轻声道:“起来吧……这些年,辛苦你了。”
吴普摇头,眼中含泪:“臣子不苦,只是……愧对师傅临终所托,未能早日寻到娘娘。”
他缓缓起身,从怀中取出那卷用油布层层包裹的《青囊书》,又自腰间解下一枚锦囊,内藏麻沸散秘方。他双手高举,恭敬奉上:“此乃师傅临终所托,今日……物归原主。”
秦媛指尖微颤,轻轻掀开珠帘,缓步上前。她凝视着那卷竹简,仿佛透过它,看到了祖父秦机子伏案着书的身影,看到了华佗狱中托付的悲壮。
她缓缓跪下,双手接过《青囊书》与秘方,泪水终于夺眶而出:“祖父……华师叔……秦家医术,终是回来了……”
吴权目睹此景,心中感慨万千。他上前扶起秦媛,沉声道:“爱妃,吴普医术精湛,朕已命他任御医总管,并在医学院开设外科医术,传承华佗之道。”
秦媛拭去泪水,郑重颔首:“陛下圣明,此乃天下苍生之福。”
吴普亦躬身道:“弟子定竭尽所能,不负陛下与师傅所托!”
此后,北汉医学院内,一项前所未有的医术革新悄然展开。
皇普谧与吴普联手,将麻沸散配方深入研究,历经数月,终于制成一种可令伤者暂失痛觉的奇药。此药一经试用,军中伤兵痛苦大减,医者得以从容施术,救回无数性命。
“此药神效!”一位军医看着原本哀嚎不止的伤兵,在服下麻沸散后竟安静躺卧,任由他清理伤口、缝合筋骨,不由惊叹,“以往伤重者,多因疼痛休克而死,如今有此药,活命者十之七八!”
吴普微笑颔首:“此乃师傅毕生心血,如今能救将士性命,他在天之灵,必感欣慰。”
与此同时,医学院内,吴普开始传授华佗的外科医术。他亲自示范,如何以利刃剖开患处,剔除腐肉,缝合血脉。起初,众医者见之骇然,但亲眼目睹重症患者因此得救后,纷纷拜服。
“医者,当以救人为先。”吴普执刀而立,对众弟子肃然道,“若因畏惧见血而罔顾性命,岂非本末倒置?”
皇普谧亦感叹:“华师叔之术,果有起死回生之能!北汉医道,自此当有大进。”
昭华殿内,秦媛展开《青囊书》,细细研读。竹简上熟悉的字迹,勾起了她幼时随祖父辨药习医的记忆。
“祖父,您看到了吗?”她轻抚简册,喃喃自语,“您的心血,华师叔的遗志,终在这北地重焕生机……”
她合上书卷,目光坚定。翌日,秦媛请命于吴权,欲在闲暇之时,亲自到京城医馆为百姓诊治疾病。吴权欣然应允,笑道:“爱妃悬壶济世,朕岂能阻拦?”
自此,北汉京城之中,常有一袭素衣的皇妃,为贫苦病患施针用药。百姓感其仁心,皆称其为“秦娘娘”。
风雪消散,春回大地。北平城内,医学院的钟声悠扬回荡,仿佛在诉说一个关于传承的故事。
吴普立于院中,望着往来研习的学子,轻声呢喃:“师傅,您可安心了……”
远处,秦媛与皇普谧并肩而行,手中《青囊书》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千年的医脉,终在这乱世之中,续写了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