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叶沉舟仍在犹豫,沈棠的眼神锐利如刀,\"与其让沈梨对钟长生那种人上瘾,不如让她对你上瘾。\"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阳光透过雨幕洒落,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让这一刻显得格外沉重。
沈棠的每个字都像钉子般钉入叶沉舟心里,
“你拿到药,确保每次沈梨需要时你都能提供,然后逐渐减量。”
“你是叶家人,虽然不是十大老钱,但也是老厉夫人的母族。”
沈棠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钟长生能给沈梨的,你都能给。”
叶沉舟缓缓单膝跪地,这个向来克制的青年此刻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沈棠抬手轻抚他紧绷的面颊轮廓,“你也是后知后觉……沈梨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你了。”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叶沉舟眼中最后的枷锁。
他低头轻吻沈棠的手背,声音坚定如铁,“我一定不会让沈二小姐受半点委屈。”
沈棠点点头,目送叶沉舟挺直脊背离开。
房间里重归寂静,只剩下Luminara-x药片在瓶中轻微的碰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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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等待关以柔的间隙,沈棠站在落地窗前,这半山的高度助她俯瞰整座锦城。
夕阳将整座城市染成血色,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目的光。
她摩挲着药瓶,思绪如潮。
看似被男人们掌控的锦城,实则有许多事是夫人们才能触及的核心。
三山建设的法人是关以柔,钟白露当年被投药控制,如今钟长生又对沈梨故技重施……
这些线索像散落的珍珠,逐渐在她脑中串成一条清晰的线。
“十大老钱的家主母……能成为操控局势的暗流。”
沈棠轻声自语,指尖在玻璃上画出一个无形的圈。
若能把握住这些女人的脉,她的计划必当事半功倍。
窗外,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入厉公馆大门。
沈棠眯起眼,认出那是去接关以柔的车。
她下意识地护住孕肚——
为了沈梨,为了乔莉,为了那个还未出世就将见证新锦城的孩子。
夕阳最后一缕光芒消失在地平线下,厉公馆的灯光次第亮起,像棋盘上逐渐落定的棋子。
而沈棠,正站在这个巨大棋局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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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的水晶吊灯将光芒折射成细碎的光斑,落在精心摆放的茶点上。
沈棠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面前摊开的文件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门被轻轻推开,关以柔踩着高跟鞋走进来,鞋跟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即使沈家已经没落,关以柔依然保持着十大老钱家主母的派头——
香奈儿套装一丝不苟,珍珠项链每一颗都圆润饱满,连发髻的弧度都像是用尺子量过。
她环视餐厅的眼神,像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沈棠一个眼神,所有侍者无声退下。
门关上的轻响像是某种信号,空气中顿时弥漫着无形的紧绷感。
“坐。”沈棠简短地说。
关以柔的目光在茶点上逡巡,挑剔地审视着每一处细节——
司康饼的切口是否整齐,果酱的浓稠度是否恰当,茶具是否配得上厉公馆的档次。
确认无可挑剔后,她才矜持地落座,仿佛这是对女儿最大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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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棠起身,亲自执起银质茶壶。
热水注入骨瓷茶杯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这些琐事应该安排下人来做。”关以柔瞥了眼沈棠隆起的腹部,声音像她脖子上的珍珠一样圆滑冰冷。
沈棠淡淡一笑,没有回应。
她太了解自己的母亲——
那些看似关心的言辞,不过是维持体面的客套。
茶香氤氲中,她落坐在关以柔身侧,近距离观察着这个生养她的女人。
关以柔端起茶杯的姿势堪称典范——
小指微微翘起,手腕的弧度恰到好处。她啜饮时连睫毛都不曾颤动,仿佛整个人是从礼仪手册中走出来的插画。
“你真是还和从前一模一样,”沈棠突然开口,“一点都没变。”
关以柔放下茶杯,杯底与碟子相碰,发出清脆的一声,“有点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对你来说,丈夫是门面,女儿是资本。”沈棠的手指轻轻描摹着茶杯边缘,“而你,一如既往,只需要保持贵妇的姿态。面子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可以不管不顾,甚至舍弃。”
关以柔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缝,像完美瓷器上突然出现的细纹。
她缓缓放下茶杯的动作比平时慢了半拍,“你从怀孕到如今,头一回请我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