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之后就扔进鄱松湖中心,老厉夫人拼死跳进水里,只救下乔莉,送到了西区的孤儿院,以为长生注定是活不成了,没想到他被西区渔民救上来……”
敖管家顿了顿,“老夫人每个月都会去看乔莉,名字也是她来取的,希望她能像茉莉花一样,在逆境中也能开花。”
厉川的眉头紧紧锁起,他想起自己十九岁那年的经历,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十九岁那年,全家在公海被钟长生挟持。他用我妈的命逼着我枪毙我爸,我爸吓得尿了裤子,才把当年厉家别院山庄的真相全说了出来……”
他至今还记得父亲当时的丑态,记得钟长生眼中的恨意,更记得母亲当时的平静。
“我妈告诉钟长生,她和白露是挚交,钟长生根本不信,他说我妈是在骗他,是为了保住我爸的命。”
厉川的目光落在窗外,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片冰冷的海面,“可我妈却淡然地说,‘杀我可以,不要动厉川,他知道你双胞胎姐姐的下落。’”
就是那句话,让厉川恍然大悟。
他想起母亲这些年一直暗中资助、却又从不提及的那个西区孤儿,想起那个总是笑得很明媚的女孩,想起她偶尔流露出的倔强——
原来,乔莉就是钟长生的双胞胎姐姐。
“所以,你早就知道乔莉的身份?”沈棠看向厉川,眼中带着一丝惊讶。
厉川点头:“从那时候起就知道了。我妈临死前最后一句话就是让我照顾好姐姐,说那是白露唯一的念想。”
书房里再次陷入沉默,往事的碎片终于拼凑完整,那些曾经的疑惑、不解、怨恨,此刻都有了答案。
钟白露的善良,叶明婉的隐忍,敖管家的坚守,乔莉的牺牲,钟长生的偏执…… 所有的一切,都源于那场发生在多年前的惨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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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管家退出书房后,房间里只剩下沈棠和厉川。
月光依旧明亮,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沈棠轻轻推了推厉川的肩膀,语气里带着一丝嗔怪:“原来你真的什么都知道。乔莉的身份,你妈做的事……你竟然瞒了我这么久,我提都不敢跟你提,就怕你伤心难过。”
厉川低笑,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口,听着他平稳的心跳:“不是故意瞒你,只是觉得,有些事,等你自己发现,可能会更好。”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不止往事,其实连你之前的小动作,我也有察觉。”
沈棠愣住了:“你察觉到了?”
她还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
“你以为你的那些小把戏能瞒得过我?”厉川捏了捏她的脸颊,眼神里带着宠溺的笑意,“就你那点小算计,刚刚跟我坦白的时候,我心里只会冒出‘果然如我所料’的内心独白。”
他早就察觉了她的小动作,只是没有点破。
他知道沈棠的性子,看似温柔,骨子里却有着不服输的倔强。
她想为他分担,想和他并肩作战,这份心意,他怎么忍心拒绝?
“难怪我跟你说的时候你一点都不生气,原来是……”沈棠的脸颊更红了,像熟透的苹果,“那你为什么不说揭穿我?”
“因为我知道,你做这些,都是为了我,为了锦城……”厉川的吻落在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而且,看着你偷偷摸摸运筹帷幄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沈棠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伸手捶了捶他的胸口:“不正经。”
厉川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眼神里充满了爱意:“好了,不逗你了。以后,我们什么都不瞒对方,好不好?你的小动作,我陪你一起做;我的烦心事,也和你一起扛。”
“好。”沈棠在他怀里用力点头,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踏实和温暖。
窗外的月光渐渐西斜,书房里的座钟敲响了午夜十二点。
沈棠打了个哈欠,困意渐渐袭来。
厉川抱着她站起身,“走吧,睡觉去。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嗯。” 沈棠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檀香气息,很快就闭上了眼睛。
厉川低头看着她熟睡的侧脸,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
他抱着沈棠,一步步走向卧室,月光在他们身后洒下长长的影子,像一首无声的情歌,温柔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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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公馆的花房被改造成了临时茶室,玻璃穹顶透进暖融融的阳光,洒在铺着米白色桌布的长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