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当金色的光线穿透薄雾时。
苏映瑶身着一袭正红色朝服,裙摆上用金线绣出的凤凰展翅欲飞,随着她沉稳的步伐摇曳生姿。
她身后,数十名摄政王府的亲兵甲胄鲜明,面容冷肃,每一步都踏出金戈铁马的肃杀之气。
这支队伍的出现,让原本前来准备祭典的宫人与官员无不屏息侧目,空气中弥漫开无形的压力。
苏映瑶的凤眸不动声色地扫过太庙的每一个角落,从梁柱的雕刻到香案的陈设,确认着所有布置都与计划中分毫不差。
就在这时,心腹女官李常在碎步上前,借着为她整理衣角的动作,压低了声音,语气急切:“王妃,皇后的人已经混进了香火房,看样子是想在祭祀用的香炉灰烬上动手脚。”
苏映瑶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笑容明艳,却毫无温度:“不必阻拦。让他们去,正好,替我们多带点‘惊喜’进去。”李常在心领神会,悄然退下。
午时三刻,钟鼓齐鸣。
年轻的皇帝萧煜在群臣的簇拥下,身着龙袍,面色苍白地步入太庙。
他眼神闪烁,不敢与站在一侧的摄政王墨羽寒对视,更不敢看那身着红衣、气场逼人的苏映瑶。
祭典开始,太常寺卿用抑扬顿挫的语调宣读着祭文,空旷的大殿内只剩下他一人的声音回荡。
群臣垂首,气氛庄重到极致。
就在祭文读至一半,祈求先祖庇佑国祚万年之时——异变陡生!
“轰!”
太庙西侧一排轩窗猛然炸裂,滚滚浓烟伴随着刺鼻的硫磺味疯狂涌入!
烟雾之中,数十道黑影如鬼魅般窜出,他们手持淬毒的利刃,目标明确,以雷霆之势直扑御座上的皇帝萧煜!
群臣惊骇欲绝,尖叫声与哭喊声瞬间撕裂了祭典的庄严。
“护驾!”
几乎在黑衣人破窗的同一瞬间,墨羽寒早已洞察一切。
他一声令下,那些原本肃立在苏映瑶身后的亲兵如猛虎出闸,瞬间组成一道钢铁防线,护在御座之前。
刀光剑影骤然亮起,清脆的兵刃交击声与临死的闷哼声交织成一片,杀声震天。
与此同时,苏映瑶并未后退。
她从宽大的袖中取出一道早已备好的符箓,冷静地看准敌军后续主力涌入的位置,指尖真气一催,将符箓掷出。
“爆!”
一声清叱,那道符箓在半空中炸开,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强光与气浪瞬间爆发,化作一道无形的墙壁。
冲在最前方的数名黑衣人被这股力量直接掀飞,后面的敌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响雷符”震慑,攻势为之一滞。
混乱之中,一个身着二品官服的身影——吏部尚书沈大人,正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刺客身上,悄悄地朝侧门挪去。
他那张平日里道貌岸然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惊恐与慌乱。
然而,他刚跑出没几步,赵侍卫便带着一队人马如从天降,拦腰截住了他的去路。
沈大人面色惨白如纸,被团团围住后,他眼中的恐惧化为了疯狂的恶毒,声嘶力竭地吼道:“你们……你们以为这样就赢定了?!痴心妄想!”
“哦?是吗?”
一个清冷的女声在他身后响起。
沈大人僵硬地转过身,只见苏映瑶正缓步向他走来,手中托着一枚象征摄政王权力的金印。
她的步伐从容不迫,与周围的厮杀和混乱格格不入,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沈大人,”苏映瑶冷笑道,“你以为,这枚印信,真的只是个摆设?”
话音未落,她素手翻转,将金印的底部公之于众。
在场所有官员都下意识地伸长了脖子。
只见那光滑的印信背面,竟赫然烙印着一道繁复而诡异的徽记——一朵用血色沁染的莲花。
一些年事已高的老臣看到这徽记,顿时如遭雷击,脸色大变。
“血莲徽记……这是……这是先皇赐予莲氏异姓王的最高信物!”
不等众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身玄衣、刚刚斩杀一名刺客首领的墨羽寒,带着一身血气走到苏映瑶身旁。
他环视全场,声音洪亮如钟,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耳中:
“奉先皇遗诏——清君侧,斩逆贼!”
“轰”的一声,整个太庙仿佛被这句话引爆。
哗然声四起,忠奸难辨的官员们面面相觑,原本清晰的叛乱与护驾,在这一刻瞬间变得模糊,局势在言语间已然逆转。
厮杀声渐渐平息,浓烟却未散尽。
烟雾缭绕中,叛党面如死灰,忠臣惊疑不定,而御座上的天子,更是浑身颤抖,噤若寒蝉。
整个动荡的中心,唯有苏映瑶,手持那枚烙印着血莲徽记的金印,静静地立于先祖的牌位与供桌之前。
她一身正红,在弥漫的烟尘中艳烈如火,也冰冷如铁。
金印的沉重似乎丝毫影响不到她,她的目光穿透烟雾,冷冽如刀,落在了御座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