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花兰臻首轻点,纤纤玉手却悄然滑入锦被之下。林彦秋被她撩得兴起,一个翻身便将这尤物压在身下。罗帐轻摇,金钩作响。肖花兰一双玉腿高高将锦被踢开大半,露出雪腻的肌肤。
\"嗯......啊......\"
幸好这客栈厢房四面厚墙,雕花门扇又极是隔音,才容得她这般放纵。
烛影摇红,帐中只余急促的喘息。肖花兰青丝散乱,杏眼迷离地伏在郎君胸前,指尖无意识地把玩着他散开的衣带。窗外更漏声声,却掩不住这一室春意。
时值休沐日,方裕同却仍在书房批阅公文。窗外日影西斜,案头堆着的奏折才看了小半。忽闻前院铜铃声响,方裕同不由蹙眉搁下朱笔。
\"这个时辰,何人拜访?\"方裕同自语着踱至廊下,正见管家引着一位青衫客穿过影壁。待看清来人是林彦秋,方裕同眉间皱纹顿时舒展。
\"墨卿来了,快请进。\"方裕同笑着迎上前,忽瞥见他手中提着的紫檀木匣,不由打趣道:\"几时学得这般客套了?记得你往日都是空手登门的。\"
林彦秋拱手笑道:\"不过些许武夷新茶,学生清贫,可送不起什么贵重物件,也不敢送。\"
方裕同闻言大笑,捋须打量着这位门生:\"这世上还有你林彦秋不敢的事?\"忽又压低声音道:\"你架空杜北丰的事,连巡抚衙门都传遍了。\"
林彦秋顿时色变,连忙作揖:\"这是哪个无耻之徒造的谣?\"
方裕同指着他的鼻子笑骂:\"还装糊涂?那杜北丰在李大人值房里哭诉,说你把他挤兑得无处容身。\"说着引他往花厅走去,檐下铜铃被秋风拂过,发出清脆的声响。
林彦秋闻言一怔,苦笑着摇头道:\"此事怎能说是学生挤兑他?沧山县衙的议事,岂是我一人能左右的?那杜北丰急功近利,罔顾百姓生计,学生不过是为民请命罢了。\"
他心中暗忖,此事定是王晨透露给方大人的。
方裕同引他进了书房,示意他在黄花梨木椅上落座,缓声道:\"李通判前日赴省城述职,向陈巡抚提及沧山县衙班子之事,说你与杜北丰分歧甚大,他很是为难。\"
林彦秋闻言顿时挺直了腰背,官袍上的云纹在烛光下微微闪动:\"不知陈巡抚是何态度?\"
方裕同捋须轻笑:\"你也有紧张的时候?陈巡抚的态度老夫也不甚清楚。不过昨日召见时,倒是暗示李通判有意将你二人调开其一。\"他端起青瓷茶盏抿了一口,\"老夫问过王晨,他的意思是调走杜北丰更为妥当。只是...\"方裕同意味深长地看了林彦秋一眼,\"李通判似乎更倾向于调你离任。\"
窗外竹影婆娑,书房内沉香袅袅。林彦秋指尖轻叩案几,眼中闪过一丝锐芒。官场博弈,往往就在这一言一语间见分晓。
林彦秋闻言冷笑一声,袖中拳头暗自攥紧:\"方叔,侄儿哪儿也不去,就钉在这沧山县了。才将民生稍见起色,这些人就急着争权夺利!\"他剑眉倒竖,一副为民请命的模样。方裕同却只是捋须不语,眼中若有所思。
\"且将你二人分歧的来龙去脉,细细道来。\"
林彦秋略一沉吟,将近日县衙公务一一禀明。他言语间不偏不倚,既不说杜北丰长短,也不为自己表功,只将事实原原本本道来。方裕同听得频频颔首,眼中赞许之色愈浓。
待他说罢,方裕同忽抚掌轻笑:\"公务之中,意见相左本是常事。些微龃龉,传来传去难免失了真。\"说着起身推开雕花窗棂,指着窗外青翠稻田道:\"你只管放手施为,待秋收时稻浪千重,便是最好的答卷。古人云: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啊!\"
檐下铜铃随风轻响,林彦秋望向远处连绵的青山,心中块垒顿消。方大人的话,分明是给他吃了颗定心丸。
得了方裕同首肯,林彦秋轻拂衣袖,话锋一转:\"叔父,尚有一事相求。\"
方裕同见他神色郑重,瞳孔微缩,面上却不显波澜:\"但说无妨。\"
林彦秋执壶为方裕同续了杯茶:\"昔年在户部清吏司任职时,与和信票号的东家肖花兰有些交情。此番桐城旧城改造,她本已与知府衙门议定章程。怎料前日突有个唤作付金钗的女子横插一手。\"他压低声音,\"细查之下,竟是巡抚付大人的千金。\"
\"付巡抚\"三字一出,方裕同手中茶盏微微一颤,眉峰紧锁:\"你这孩子,净招惹这些麻烦。\"忽又展颜一笑,\"能让你开口相求,想必交情匪浅。此事若真如你所言,老夫或可修书一封过问。只是...\"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总该有个由头?\"
林彦秋略一思忖:\"和信票号乃天下十大商帮之一,肖东家此番在桐城投了五十万两雪花银。\"
方裕同捻须沉吟:\"这个由头...倒也说得过去。\"
檐外风过竹林,沙沙作响。林彦秋闻言心中一松,仿佛卸下千斤重担。方大人既肯出面,此事便有了转圜余地。他起身长揖到地:\"侄儿代肖东家谢过叔父。\"案上宣德炉中,一缕沉香袅袅升起,在二人之间盘旋消散。
方裕同沉吟良久,指尖轻叩紫檀案几,茶盏中的龙井已渐渐凉了。窗外竹影婆娑,映得他眉间皱纹愈发深邃。
\"此事...\"他终是开口,声音低沉,\"明日老夫当值,可向陈巡抚密奏。如今朝廷励精图治,自当庇护商贾之心。\"说着抬眼看向林彦秋,\"你且问问肖东家,明日可否来衙门一叙?\"
林彦秋闻言,袍袖下的手指微微一动。他知道,方大人这是要亲自会会这位肖花兰,既要探其虚实,也要权衡利弊。
\"侄儿这就去传话。\"林彦秋起身拱手,腰间玉佩轻响,\"肖东家素来敬重方叔,定会准时赴约。\"
方裕同微微颔首,目光却落在案头的《盐铁论》上。这官商之间的博弈,自古便是微妙。他既要顾全巡抚颜面,又要扶持地方商贾,其中分寸,需得拿捏得当。窗外暮鼓声声,已是酉时三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