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部?!”
月鬼的身影瞬间在桌旁凝实,眼中寒光一闪,
“剥脸……他自己的脸被烧了?”
“灼伤……”
王面转过身,银灰色的瞳孔锁定了天平终端上的信息,
“原因呢?”
“记录很简单,只说是在私人储藏室整理化学试剂时不慎打翻容器导致。”
天平摇头,
“没有详细说明。但结合时间点和他异常的处方行为……”
漩涡也睁开了眼,坐直身体说道:
“那个跟第三个死者陈店主吵架的外地人,月鬼,有画像没?”
月鬼立刻调出通讯记录,将之前汇总的特征投射到共享光屏上:
“本地民警转述杂货铺老板娘的话:身高一米八左右,体格健壮,穿着深色夹克,戴着帽子和口罩,说话带点外地口音,声音有点哑,吵架时情绪激动,反复说陈店主‘不要脸’之类的。”
“体格健壮,外地口音,声音沙哑(可能是灼伤后遗症),遮住脸(掩饰伤痕),对‘脸面’极度敏感……”
王面将线索串联,
“张德明,本地医生,有接触强效镇静剂的便利,有动机(面部灼伤导致心理扭曲),有能力(医学背景可能有助于实施精准剥离)。”
“动机有了,但那种剥离手法,普通人能做到吗?”
蔷薇提出疑问道。
“如果他觉醒了禁墟呢?”
王面继续说道,
“一场导致严重面部灼伤的‘意外’,强烈的痛苦、毁容的刺激、对‘脸面’的极端执念……足够成为诱因。他的禁墟,很可能与‘热’或‘切割’相关,并且具备极强的隐匿性,才能避开我们的常规探测。”
这个推论让房间内的空气骤然又冷了几分。
一个拥有特殊禁墟、心理扭曲、精心伪装模仿神秘作案的罪犯,远比一个单纯的神秘更加危险和难以预测。
“锁定他。然后……”
王面开始向众人分配各自所需要做的工作。
“是!”
众人齐声应道,瞬间行动起来。
一个拥有隐匿型破坏禁墟的疯子……
必须在造成更多伤亡、引发更大恐慌之前,把他揪出来。
时间在紧张的等待中一分一秒过去。
雨声似乎更大了,敲打着屋顶和窗棂,如同密集的鼓点。
“队长,”
天平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
“卫生院后门巷口,一个非主干道的民用监控,拍到昨天傍晚案发时间段,一个符合目标身形特征、穿着深色雨衣、戴着帽兜和口罩的人影,提着一个黑色手提包,从后门快速离开,走向镇子东边废弃的砖窑方向。画面很模糊,无法确认面部,但步态……有些僵硬。”
“砖窑……”
王面眼神一凛,
“月鬼,卫生院情况?”
“张德明今天在岗,但很奇怪,”
月鬼的声音传来,带着细微的电流杂音,
“他把自己关在诊室里大半天没出来,护士叫门也不开,只说在整理病例。他的诊室窗户拉得严严实实。”
“漩涡,蔷薇,砖窑位置?”
“找到了,在镇东头河边,废弃很久了,周围都是荒地,视野开阔,但里面结构复杂。”
漩涡的声音响起,
“我和蔷薇在附近一栋空置的民房屋顶,能看到窑口。目前没什么动静。”
“张德明很可能就是那个‘外地人’,他利用医生的身份获取药物,选择目标,然后在非工作时间伪装行动。废弃砖窑那里足够隐蔽,很可能是他处理‘战利品’或进行某种仪式的场所。”
王面迅速分析,
“月鬼,继续盯住卫生院,防止他金蝉脱壳。其他人,目标废弃砖窑,保持距离,包围观察。”
“明白。”
假面小队在滂沱大雨的掩护下,向着镇东头那片荒凉的废弃之地潜行而去。
雨幕如织,将天地连成灰蒙蒙的一片。
废弃的砖窑如同一个巨大的、沉默的怪兽,蹲伏在浑浊的河边。
坍塌的窑口像一张择人而噬的黑洞,散发着泥土、霉菌和岁月侵蚀的腐朽气息。
王面伏在一处长满蒿草的土坡后,雨水顺着他的发梢和灰色作战服的领口流下,带来刺骨的寒意。
他银灰色的瞳孔穿透雨帘,牢牢锁定了砖窑那黑黢黢的入口。
星痕的微型领域如同一个无形的气泡,将小队成员笼罩在内,隔绝了大部分声音和气息,也最大限度地压制着他们自身的能量波动。
“目标进入砖窑超过半小时,没有动静。”
旋涡的声音透过微型通讯器传来,带着雨滴敲击金属的轻微杂音。他和蔷薇占据着远处制高点,视野覆盖窑口及周边荒地。
“星痕,领域内感知?”
王面低声询问道。
“里面有活人气息,一个。情绪很奇怪,很平静,甚至……有点满足?没有能量波动,队长。”
星痕的声音带着一丝困惑,他的星辉领域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此刻却反馈着令人费解的信息。
平静?满足?
在这阴森恐怖的废弃之地?
这和张德明可能进行的“处理战利品”或“仪式”的推测大相径庭。
王面眉头微蹙。
天平提供的监控影像指向这里,张德明有重大嫌疑,但这平静得反常的气息……陷阱?
还是他们找错了地方?
“保持警戒,蔷薇,漩涡,盯紧窑口。檀香,天平,跟我进去。”
王面果断下令。
无论里面是什么,都必须亲眼确认。
三人如同融入雨幕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滑下土坡,迅速贴近窑口。
坍塌的砖石形成天然的掩体,里面黑黢黢一片,只有深处隐约透出一点摇曳的微光——
那像是手电筒的光。
王面打了个手势,檀香指尖亮起一点极其微弱、几乎融入环境的柔绿光晕,驱散了入口附近的黑暗。
天平的重力场无形铺开,成为感知的延伸。
王面当先踏入,【弋鸢】无声地滑出半寸刀锋。
窑洞内部空间比想象中大,弥漫着浓重的尘土和霉菌味。废弃的窑车锈迹斑斑,地上散落着碎砖和不知名的杂物。
那点微光来自最深处一个相对平整的角落。
一个人影背对着入口,蹲在地上,正用一块布仔细地擦拭着什么。
他穿着深色的雨衣,帽子扣在头上,旁边放着一个打开的黑色手提包。
听到极其轻微的脚步声,那人影猛地一僵,迅速将擦拭的东西塞进手提包,“啪”地一声扣上,同时抓起旁边的手电筒,警惕地转过身,强光直射过来。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