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璃将最后一针银线穿过楚君逸的衣襟时,烛火忽然跳了跳,在他肩头投下片晃动的竹影——与沈家坞窗棂的影子分毫不差。她咬断线头,指尖抚过针脚密集的暗袋,里面藏着的兵符拓片边角硌着手心,边缘的磨损与真兵符完全相同。“明日太庙祭祖,穿这件稳妥些。”她将朝服叠好,袖口露出的银线回纹在烛光下泛着冷光,与皇帝龙椅扶手上的暗刻分毫不差。
楚君逸接过她递来的枇杷膏,药汁在瓷勺里凝出细密的纹路,像极了他昨夜画的太庙地砖分布图。“你加了川贝?”他含住药勺时,舌尖尝到丝清苦,与沈家青瓷瓶里的杏仁粉苦味分毫不差。苏锦璃往他鬓角别了支竹簪,簪头的莲花纹与珍珠簪完全相同:“太医说你肺火重,这药得连喝七日,正好与沈家坞老竹晃出的‘七’字应数。”
窗外的风卷着槐叶掠过瓦檐,檐角铁马的轻响里,混着极轻的脚步声。苏锦璃按住楚君逸要起身的手,自己推开半扇窗,见墙根的阴影里,放着个纸鸢,鸢尾的丝线是“双环扣”,与沈家族长腰间玉佩的绳结手法分毫不差。她用竹刀挑断丝线,纸鸢的翅膀散开,露出里面的字条,用松烟墨混草木灰写的“子时”二字,笔迹与太子砚台里的墨痕完全相同。
“子时动手,”楚君逸凑过来看,指尖点着“子”字的弯钩,“这弧度与太庙香炉的铜环完全相同,他们想在子时偷换祭祖的祭品。”他忽然剧烈咳嗽,帕子上的猩红落在字条上,与墨迹晕出的黑交织,像幅燃烧的符咒。苏锦璃取来艾草水泼在纸上,水渍里浮出“换”字,是用密写药水写的,与林氏寿屏上的手法分毫不差。
陈昱从外面进来时,怀里的布包渗着油光,拆开后是块祭肉,油脂在纸上洇出的痕迹与坤宁宫密道的桐油完全相同。“楚大人,苏姑娘,”他压低声音,“容妃宫里的小厨房,今晨杀了头羊,羊血里掺了牵机药,与陛下茶里的毒成分分毫不差,我还在灶膛里发现这个。”他递过块焦木,木纹里的金粉与林氏绣龙纹锦的金线颗粒分毫不差,与青铜鼎耳的嵌纹完全相同。
苏锦璃将焦木放在烛火边,金粉遇热融化,在纸上留下的痕迹与太子仿造的兵符边缘完全相同。“是用来做祭品的,”她指尖刮下点木灰,“这灰烬的颜色,与沈家族谱残页燃烧后的余烬分毫不差。”楚君逸忽然笑了,指着祭肉的皮:“这层油皮是用猪油和蜂蜡调的,与太庙里的长明灯油成分分毫不差,看来他们想在祭肉里下毒。”
次日凌晨,两人跟着皇帝往太庙走。经过金水桥时,苏锦璃忽然在桥栏的石雕上停住,指着莲花纹的凹槽:“这里的金粉与林氏绣龙纹锦的金线完全相同,”她用竹刀刮下点粉末,“与沈家鼎足里的火药成分分毫不差,遇火星就炸。”楚君逸将粉末放在掌心搓了搓,忽然撒向旁边的烛火,果然见火星四溅,与九曲桥爆炸时的火光分毫不差。
太庙的晨雾里,容妃正指挥宫女摆放祭品,案上的青铜爵,爵耳的纹路是用金线嵌的,与青铜鼎耳的嵌法分毫不差。见他们进来,容妃转身时,袖口的绣纹晃出狼毫笔的影子——与太子练字的笔杆纹路完全相同。“楚大人来得早,”她语气柔缓,指尖抚过祭肉的油光,“这是本宫亲手监工做的祭品,用的都是上好的料。”
苏锦璃盯着案上的酒壶,壶嘴的弧度与禁军令牌的边缘完全相同,壶盖的内侧刻着极小的“林”字,与贤妃宫里的茶杯刻痕分毫不差。“容妃娘娘的酒,”她忽然开口,“是用太液池的水酿的吧?水里的浮萍纤维,与沈家密道油纸包里的芦花完全相同。”容妃的脸色微变,正要说话,却见陈昱从祭品里翻出个锦盒,打开后是枚玉印,印文的“孝”字笔画与太子仿造的兵符完全相同,印泥里的朱砂与皇帝御笔的朱砂分毫不差。
“这是用来替换传国玉玺的仿品,”楚君逸举起玉印,“印泥里掺了龙涎香,与容妃宫里的琉璃灯油气味分毫不差。”他忽然靠在廊柱上,装作头晕的样子,目光却扫过容妃靴底的花纹——那纹路与宗人府牢房墙壁上的刻痕完全相同。“娘娘,”他声音发颤,“去年您给太后的寿桃,馅料里的杏仁粉与沈家青瓷瓶里的毒粉颗粒分毫不差,想来您该认得这种粉的气味。”
容妃忽然掀翻案几,青铜爵摔在地上,爵耳的金线嵌纹与楚君逸衣襟暗袋里的兵符拓片边缘完全相同。“你们敢污蔑本宫!”她嘶吼着,发髻上的金簪掉在地上,簪尾的刻痕与太子砚台内侧的“林”字完全相同,“本宫是太子生母,将来的太后!”
苏锦璃捡起金簪,簪头的莲花纹在晨光里泛着冷光:“这簪子的珠孔里,”她用细针挑出点棉絮,“藏着的丝线与钦天监副监玉佩的挂绳完全相同,就连您方才打翻的祭肉,”她指着地上的油脂,“这油光里的纹路,与沈家鼎足里的铜符鹰纹分毫不差,像条线,把你们所有人都串在了一起。”
楚君逸忽然站直身体,从衣襟暗袋里取出兵符拓片:“陛下早就料到有人会在祭祖时动手,”他将拓片与金簪比对,“这兵符的纹路与簪尾的刻痕完全相同,都是照着真符仿的。”话音未落,皇帝带着禁军从偏殿走出,手里拿着那块祭肉:“容妃,你在祭肉里掺的牵机药,与毒害朕的是同一种吧?”
容妃瘫坐在地,看着禁军从祭品里搜出的毒粉,与沈家青瓷瓶里的杏仁粉完全相同,又看着楚君逸展开的纸鸢字条,“子时”二字的墨迹里,金粉在日光下闪着,与林氏绣龙纹锦的金线如出一辙。她忽然笑了,笑声凄厉:“先皇后当年就是被你们这样冤枉的!她宫里的牵机药,明明是林从安栽赃的!”
苏锦璃给楚君逸整理衣襟时,指尖触到他心口的位置,那里的布面微微起伏——是她昨夜缝进去的薄铁片,与青铜鼎的材质完全相同,刚好能挡住淬毒的匕首。“都结束了。”她轻声说,鬓边的珍珠簪在晨光里晃出细碎的光,像极了江南初遇时,他在桥头给她买的那盏琉璃灯。
楚君逸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与案头青田石印的温度渐渐重合。“还没,”他笑了笑,指尖点着她鬓边的珍珠,“这簪子的花纹,与沈家坞新抽的竹芽纹路完全相同,等我们回去,正好能看着它们长成竹林。”
太庙的晨雾渐渐散去,阳光漫过玉阶,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极了沈家坞交错的竹影。那些藏在烛火、笔迹、丝线里的阴谋,终在相握的指尖碎成尘埃,而未说出口的“平安”二字,正随着檐角铁马的轻响,飘向江南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