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蝶慢条斯理地坐起身,丝绸被单滑到腰间。她随手抓起卓倾城的衬衫套上,宽大的衣摆刚好遮住大腿根部的咬痕。“所以呢?”她系着纽扣,漫不经心地问,“你觉得我是被吓大的?”
卓倾城三步并作两步冲回床边,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他的呼吸灼热,带着威士忌和薄荷的气息。“南宫蝶。”他咬牙切齿地念她的全名,“这不是在拍卖会上跟我抬价,这是……”
“这是我要做的事。”南宫蝶突然揪住他的衣领,迫使他低头,“就像昨晚我要吻你一样。”她的鼻尖蹭过他的,“怎么?卓医生现在怂了?”
卓倾城的喉结剧烈滚动。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燃烧着他从未见过的决心。某种滚烫的情绪在胸腔炸开,让他几乎窒息。
“十分钟。”他突然直起身,声音低沉,“穿好衣服。”
南宫蝶挑眉:“这么快就妥协了?”
卓倾城从衣柜深处取出一个黑色保险箱,指纹解锁时指尖微微发抖。“不是妥协。”金属箱门弹开的瞬间,冷光映亮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是宣战。”
保险箱里静静躺着三本护照、一把车钥匙,以及——南宫蝶的呼吸停滞了——一个深蓝色丝绒首饰盒。卓倾城取出首饰盒时,右手小指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这是上次住院时托人在日内瓦拍的。”他单膝跪地,打开盒盖时发出轻微的咔嗒声,“本来打算……”话没说完就卡在了喉咙里。
钻石在晨光中迸发出冷冽的光芒。主石是一颗罕见的蓝钻,切割成水滴形,周围环绕着细小的白钻,像是一滴泪坠入星河。
“你买这个的时候,”她轻声问,“就已经想好了?”
卓倾城的睫毛垂下来,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我买下它的时候,”他的拇指摩挲着戒圈内侧的刻字,“正是你去端掉港城出现一个据点的那天。”这句话轻得像羽毛,却重若千钧。
“给我戴上。”她伸出左手,声音罕见地有些抖。
卓倾城的手比她记忆中更烫。当戒圈缓缓推入她的无名指时,两人同时屏住了呼吸。钻石的重量陌生又熟悉,像是命运早就写好的注脚。
“现在,”南宫蝶转动着手腕,蓝钻在阳光下折射出妖异的光芒,“我们可以去民政局了吗?”
卓倾城突然将她拦腰抱起。南宫蝶惊叫一声,双腿本能地环住他的腰。“卓倾城!”她的拳头砸在他肩上,“放我下来!”
“不放。”他的手臂收紧,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轻松,“这辈子都不放。”
走廊上的管家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先生抱着衣衫不整的南宫小姐大步走过。更惊悚的是,先生居然在哼歌——走调得厉害,但确实是歌。
“备车。”卓倾城经过时扔下一句,“去民政局。”
管家张了张嘴,目光落在南宫蝶手上的蓝钻上,又识相地闭上了。“恭喜先生。”他深深鞠躬,嘴角抽搐着压下笑意。
南宫蝶被塞进劳斯莱斯后座时还在挣扎:“我的证件还在家里!”
卓倾城从西装内袋掏出两个红本,在她面前晃了晃。“户口本,身份证。”他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今早让助理送来的。”
南宫蝶夺过证件翻看,突然笑出声:“你连我的证件照都p过了?”照片上的她妆容精致,完全不像护照上那个睡眼惺忪的素颜。
“原图太丑。”卓倾城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配不上结婚证。”
车子驶出车库时,阳光正好。南宫蝶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突然开口:“停车。”
卓倾城猛地踩下刹车:“怎么了?”
南宫蝶没有回答。她推开车门,走向路边的一家纹身店。卓倾城追上来时,她正指着橱窗里的设计图对店主说着什么。
“你要干什么?”卓倾城抓住她的手腕。
南宫蝶甩开他的手,对店主点头:“就这个设计,现在做。”
一小时后,两人无名指上多了一圈相同的纹身——极细的黑线勾勒出锁链的图案,却在相接处化作飞舞的蝶翼。纹身师再三保证这是可褪的特殊颜料,但卓倾城的脸色还是难看得吓人。
“暂时替代品。”南宫蝶举起手,对着阳光欣赏新纹身,“等戒指改好尺寸再洗掉。”
卓倾城突然将她按在纹身店的玻璃门上亲吻。这个吻凶狠得像是要把她吞吃入腹,却又在触及她唇瓣的瞬间化为温柔的厮磨。
“疯子!”八南宫蝶气喘吁吁地推开他,“民政局要下班了。”
当他们的车终于停在民政局门口时,夕阳正好将大理石台阶染成金色。卓倾城绕到副驾驶开门,却发现南宫蝶已经自己跳下车,正对着玻璃门整理头发。
“南宫蝶。”他突然叫她的全名。
她回头,夕阳为她镀上一层金边:“嗯?”
卓倾城站在原地,双手插兜,嘴角挂着罕见的、真心的笑容:“跑什么?”他慢慢走向她,“现在你永远都逃不掉了。”
南宫蝶笑着转身,主动牵起他的手:“谁要逃了?”她拉着他踏上台阶,“走吧,我的法定共犯。”
两人的影子在夕阳下交叠,最终融为一体。那枚蓝钻在她指间闪烁,像极了风暴中心最平静的那一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