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缘线往域外延伸的第三个月,无纹区突然传来急讯:失缘魂们种的星缘苗,被股新的逆缘力冻住了,这力比黑风更邪,专冻凡人的记认,“他们说,凡人的缘,到不了这么远!”
消息传到半味谷,凡人道碑上的刻痕突然齐齐发暗,像在心疼远方的苗。石生摸着碑上阿织的影,影已经开始模糊,“这逆缘力,是要断了拓缘的路!”
林缘使展开拓缘布,布上的纹也在发抖:“单靠一人的力,护不住这么远的缘。”
“那就结阵!”石生突然站起来,指着凡人道碑,“让三界的凡人,都把心连起来,像块大碑!”
他的话刚落,传声鼎的烟就往三界飘,烟里带着石生的声:“无纹区的苗冻住了,阿织他们快忘了自己是谁,咱们得帮他们!”
三界的凡人立刻动了。西荒的牧人,把羊群赶到星缘藤下,让羊蹄的声顺着缘脉传;东海的渔人,敲响了所有船铃,铃声里裹着潮纹绡的暖;远客的高楼里,凡人把机器的螺旋纹调成与拓缘线同频的声,“我们的劲,顺着线送过去!”
石生站在凡人道碑前,举起凡心斧往碑上一敲,斧声刚落,三界的缘力突然顺着拓缘线往无纹区冲,像条奔腾的河。可逆缘力也猛了起来,在无纹区凝成面冰墙,把缘力挡在了外面,“凡人的力,还是散!”
“得有个阵眼!”姜缘使指着星图上的天地凡缘碑,“碑是根,得让所有凡人的力,都往碑上聚,再顺着拓缘线冲!”
石生当即盘腿坐在碑前,让眉心的星纹贴着碑面,“我来当阵眼!”他把拓缘布裹在身上,布上的纹与碑纹、三界缘力缠在一起,“把劲往我身上送!”
刹那间,凡人道碑亮得像颗小太阳,石生的身体开始发光,拓缘线也变得像条火龙,顺着他的身往无纹区冲。铁缘使在碑旁铸了座“聚缘台”,让赶来的凡人把手放在台上,“一人的力薄,万人的力能融冰!”
林缘使则往台上撒了把拓缘果的籽,籽一落地就长出藤,藤缠着每个人的手,把凡人的劲串成了链,“这是‘凡缘链’,断不了!”
当缘力聚到最满时,石生大喝一声,凡心斧脱手飞出,顺着拓缘线往冰墙劈去,斧上的纹是三界凡人的刻痕、失缘魂的影、凡人道碑的根,“给我破!”
冰墙应声而裂,缘力像潮水般涌进无纹区,冻住的星缘苗立刻抽芽,阿织的影也重新清晰,他对着拓缘线喊:“我们接住了!”
石生瘫在聚缘台上,浑身的光渐渐淡了,眉心的星纹却亮得更稳,“原来……凡人的阵,能这么强。”
姜缘使的星图上,无纹区的缘脉已经连成了片,像块刚开垦的星田,“星象说‘凡缘成阵,天地为台’,这次不是破了逆缘,是把凡人的缘,钉在了无纹区!”
那些参与结阵的凡人,手心里都留下了道淡金的纹,像拓缘线的缩影。有个孩子举着手笑:“我也成拓缘使了!”
石生看着孩子的手,又看了看凡人道碑,笑了:“凡人道,从来不是一个人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