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不是去扶她,而是用冰冷的指尖,带着极强的侮辱意味,轻轻抬了一下白芷沾满尘土的下巴,“才是最安全的囚笼。认命吧,曾白芷。你这辈子,只能待在我为你打造的笼子里,哪里也去不了。”
这居高临下的触碰和刻薄到极点的话语,彻底点燃了白芷心中积压的所有怒火、屈辱和绝望!一向温和的她,此刻被这双重背叛和极致的羞辱彻底点燃!
“你……混蛋!”她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抬起那只没有摔伤的胳膊,带着所有的不甘、愤怒和破碎的尊严,狠狠一巴掌朝着曾国宇那张英俊却冷酷如恶魔的脸颊扇去!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死寂的院子里格外刺耳。
然而,这一掌对于刚刚重重摔落、惊惧交加、心防彻底崩溃的白芷来说,实在太过绵软无力。它甚至没能让曾国宇晃动一下,那感觉,就像一片枯叶拂过岩石。
曾国宇被打得微微偏了一下头,鬓角的发丝纹丝未动。他缓缓转回脸,眼神里没有怒意,只有一种更深沉、更冰冷的嘲弄和一种……近乎扭曲的满足感。他甚至伸出指腹,极其缓慢、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狎昵意味,轻轻擦了擦被她指尖刮到的脸颊皮肤。
“呵……”他低笑出声,笑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瘆人,“这巴掌,是恼羞成怒?”他看着白芷因为极度羞辱和脱力而剧烈起伏的胸口,以及那只打完他后颓然垂落、微微颤抖的手,眼神充满了掌控一切的残忍趣味,“还是……打情骂俏?”
他直起身,整理了一下根本没有乱的衣襟,目光扫过一旁瑟瑟发抖的烟烟,又落回白芷绝望空洞的脸上。
“带你的小姐回去。”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漠威严,不容置喙,“把身上的土洗干净,让她好好‘冷静冷静’。记住今天的教训。”最后这句话,既是吩咐烟烟,更是对白芷的最终宣判。
烟烟如蒙大赦,连忙上前,颤抖着手想要扶起白芷。白芷却猛地甩开她的手,那力道带着绝望的抗拒。
她挣扎着自己站起来,浑身都在发抖,脸色惨白如鬼,那双琉璃般的眼眸里,所有的光芒都熄灭了,只剩下死灰般的空洞和冰冷的恨意。
她不再看曾国宇,也不再看烟烟,只是拖着摔疼的身体,一步一步,如同行尸走肉般,踉跄地朝着那间囚禁她的厢房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破碎的心上和她仅剩的尊严上。
曾国宇站在原地,看着她在昏暗灯光下越来越远的、单薄而绝望的背影,脸上那丝冰冷的笑意渐渐敛去,深邃的眼底翻涌起更复杂、更幽暗的情绪,最终化为一片绝对的掌控与不容置疑的占有。
这场精心导演的“逃亡”落幕了。没有硝烟,却用最残酷的方式,将她想飞的翅膀彻底折断,将她的灵魂钉死在了这座名为“曾国宇”的牢笼之中。黔州端午前夜的闷热,凝结成了白芷心头永世不化的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