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春来的手刚触到仓库木门,锈锁\"咔嗒\"一声落了地。
他回头冲身后两人比了个手势,王干事搓搓掌心汗,鸭舌帽男人摸出怀里的手电筒。
霉味混着若有若无的甜香涌出来。
鸭舌帽男人吸了吸鼻子,喉结动了动——这味儿和昨儿顾沉砚说的野参香像极了。
王干事凑过去,手电筒光扫过梁柱,突然顿住:\"那...那藤上的花在发光?\"
苏檀蹲在院外老槐树上,借着枝叶阴影往下看。
催眠藤的幽光正顺着梁柱爬,赵春来伸手去碰,指尖刚碰到花瓣,眼皮就开始打架。
王干事揉着太阳穴踉跄两步,手电筒\"啪嗒\"掉在地上,光束乱晃照出墙角的陶罐——李三槐埋的灵米正从罐口往外渗甜香。
\"有...有问题...\"鸭舌帽男人扶着墙想退,可两条腿像灌了铅。
他刚喊出半句,整个人就栽倒在地,后脑勺磕在青石板上也没知觉。
赵春来最后还攥着门框,指甲缝里渗出血,到底还是闭了眼。
仓库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条缝。
韩七斤裹着黑布从梁上跳下来,腰间短刀在月光下闪了闪。
他弯腰扛起赵春来,又返身拖起王干事,鸭舌帽男人被夹在胳膊下,三个人像麻袋似的被扔进地窖。
锁头\"咔\"地扣上时,苏檀从树上跳下来,往地窖口撒了把灵泉泡过的艾草——防他们提前醒。
顾沉砚的军靴声从巷口传来。
他手里攥着从赵春来衣角剪下的碎布,暗红丝线绣着九瓣铜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审?\"他问韩七斤。
韩七斤点头:\"这几个是外围,骨头软。\"
地窖里,赵春来被冷水泼醒。
他刚想喊,顾沉砚的猎刀就贴上了他后颈。\"九门的人?\"顾沉砚用刀尖挑起那片碎布,\"省城参谋长派你们来查什么?\"
赵春来脸色煞白:\"我...我不知道什么九门!\"
\"不知道?\"顾沉砚的刀往下压了压,\"上个月在镇西破的军火案,死者衣角也有这标记。\"他忽然笑了,\"侦察兵审人,最会看谎话。
你刚才咽了三次唾沫,左手小拇指抖了七下——说。\"
赵春来额头的汗砸在地上。
他盯着顾沉砚肩上没摘的领章,突然崩溃:\"是...是参谋长!
他说青竹沟有宝贝,能让人...让人吃了不饿的宝贝!\"
苏檀蹲在地窖外听着,手指摩挲腕上翡翠镯。
等顾沉砚走出来,她晃了晃手里的粗布口袋:\"他们衣服上的追踪粉我洗了,换了感应符——往后他们去哪儿,我都能跟着灵泉味儿找。\"
韩七斤靠在墙根抽烟:\"九门在省城有据点。
我扮成猎户,带着假的'灵田土'去投,他们要找宝贝,肯定信。\"
顾沉砚扯了扯军衣领口:\"你那身猎户打扮得再糙点,枪伤得真——上个月镇东狼袭,死了个猎户,身份我让人改。\"
韩七斤掐灭烟头:\"后半夜走。\"
月亮偏西时,苏檀和顾沉砚爬上晒谷场的草垛顶。
山风卷着松涛声扑过来,远处知青点的灯早灭了,只剩星子在天上亮。
\"他们以为我们是待宰的羔羊。\"苏檀蜷着腿,把脑袋往他肩窝里缩了缩,\"殊不知...\"
\"我们才是猎人。\"顾沉砚接过话,掌心覆住她手腕的翡翠镯,\"这一局,要赢到底。\"
晨雾漫上来时,苏檀摸黑钻进空间。
灵田里新抽的幻香兰正打着骨朵,淡紫色花瓣上凝着露珠。
她掐了三株最壮的,用芭蕉叶裹好塞进竹篮——等天一亮,该给韩七斤的\"灵田土\"添点真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