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知灼给的,是半车山药豆种子根块,和试验田培育好的根苗。
“公主知道北境军在北境是有屯田的,山药豆是公主招来的新物种,和虞朝本土的薯类不一样,种好了产量极佳,还很好保存!”谢乔实春耕时,也下了地。
听公主和农人们说起了不少,今年在幽州试种的新口粮。
唯有这山药豆是最好活的。
“这怎么行!”陈晔话虽然是这样说,可眼珠子落在种子身上,却是挪不开的。
北境并不适合种稻子和麦子,因而虽有军屯,可种的都是一些耐寒耐热的菜蔬和瓜类。
“公主给的就收吧,只有一样,若是北境军种得好了,可一定得和咱们幽州分享种植经验!”
陈晔意思意思推诿两下,就如获至宝的带着山药豆种子和幼苗,往北境军大营赶。
一路上,但凡休息,他一定要检查检查幼苗情况。
到了北境军,连去主帅营帐复命都押后了,立马叫来军屯中,种地种得好的。
对方是随军的军妇。
陈晔说明了山药豆的好处,慎之又慎的将幼苗和根块交给了那位嫂子,这才奔向主帅营复命。
杨振雄听完陈晔义愤填膺的控诉之后,脸色也十分不好看,但他没有发飙,只长叹一声:“我在上京城时,花朝长公主已经能压制住世家了。本以为那会是一个很好的开端,二十年弹指一挥间,花朝长公主死了,世家也彻底势不可挡,终于凌驾于皇权之上了。”
陈晔眉心一跳:“大帅……”
“罢了,世家非必要不会动咱们边境守备军。”杨振雄摆摆手,“你适才在外头喊什么?”
陈晔立马说了凤知灼赠种苗一事。
杨振雄又一番沉默:“公主怕是预料到了什么,想让咱们北境军多少有些自给自足的能力。”
陈晔赶忙将上京城的百官们,因为凤知灼一心为民,深受虞朝百姓爱戴,嫉妒发疯的事情,说给了杨振雄 听。
“此番往返上京城,我都特意去看过并州的城楼,大帅,你若看过钉不会相信,这是十七八的小女子主导的工事!若是之后北境防线被打破,羌戎军攻入并州,只靠那城楼也能抵挡不少时间了……”
“公主若为男子,虞朝说不定还有得救。”杨振雄长叹一口气。
他是个平庸的人,这些年在北境做主帅,只是苦守。
杨振雄很清楚,若羌戎真大军压境,他是扛不住多久的。
可他又将虞朝的局势看得十分清晰。
李进是个虚有其表的废物,他哪怕只是乖巧的照着她姐姐说的去做,虞朝也能起死回生。
可他错过了最佳时机,打压了长公主,扶持了世家……
从长公主心灰意冷败走东阳开始,杨振雄就已经预见了虞朝的死相。
如今横空出世一个昭阳长公主,她倒是仁心仁德,老天却像是和虞朝开玩笑一般。
叫她生做了女人。
“女子又如何?”陈晔却很是不屑,“满朝文武哪个不是男人,他们做不到的,公主做到了!只她身上的那份气魄,在我看来,都足以让天下男儿自惭形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