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境军去年有凤知灼给的粮草,哪怕收到朝廷的供给不足,倒也没受影响。
江浙水师本就富庶,也没受太多影响。
两边只是写了折子控诉,但这些控诉的折子,压根到不了李承的案头。
如此大的军需贪墨案,主使是欧阳晋,可里面的利益关系,可不止欧阳家一家这么简单。
庞然大网落在陈晔头顶。
他得知消息,立马进宫找李承。
李承沉默良久,只说了句:“今年各军的军需,朕会亲自督办,再也不会出现叫朕的军士们,饿着肚子这种荒唐的事了。”
“可陛下,这事本该如此!末将问的是,为何不一查到底!为何欧阳晋脱了身!为何只是拖了两个侍郎出来顶嘴?我们北境军当真命如草芥,活该被上京城的牲口们坑害吗!”
陈晔见过李承义愤填膺,要将这次贪墨案办到底的样子。
他听闻贪墨案的结果时,一开始都是不信的。
可见到李承之后,他明白这事已经定了。
不会再一查到底了。
“陈晔,世间之事并非非黑即白,朕要考量的比你多得多!”李承压低声音,也有些恼怒起来,“去年虞朝百姓各种灾祸都经了一遍,你知道今年有多少人吃不上饭么?你又知道,虞朝各处的驻军一年所需的军需换算成银钱是多少吗?去年一整年各地收缴上来的赋税,堪堪只够一半!”
回忆收回。
陈晔低垂下眉眼,愤怒又无奈:“陛下和世家做了交易,他们出了一大笔的银钱,欧阳晋辞官,就算平了这件事,适才末将给公主的,便是世家给的银票。”
“陛下是权衡利弊之后,做了最佳的选择,否则世家动荡,则举国不宁。”凤知灼温声道。
“末将知晓,只是……”陈晔有些哽咽,“国库空的,可世家却能不费吹灰之力,拿出这么多银钱来,公主,这合理吗?合理吗?以后咱们北境军,就要仰世家鼻息而活了吗?”
“除却南北二境,虞朝各处驻军……”凤知灼欲言又止,眉头轻轻锁着,“不过将军放心,本宫在幽州一日,就绝不会让北境军沦落到那般田地。还是那句话,幽州和北境军大营,互为前胸后背,唇亡齿寒。”
陈晔十分感动。
这趟他回上京城述职,一路听了许多关于长公主的美谈。
她远比他知晓的,还要厉害。
只是太厉害了。
招来了畜生的嫉恨。
“公主大恩,北境军大营永远铭记于心,日后若公主有用得着北境军的地方,只管开口,陈晔义不容辞!”陈晔站起身来,郑重其事的抱拳。
凤知灼笑吟吟的:“好了,将军先行用饭,最好是在公主府休整一日,再回北境军大营去,也不差这一晚。”
陈晔挠了挠头。
还是听话的在公主府留宿了一晚。
第二日天刚亮,陈晔就准备出发了。
到门口时,谢乔实靠在一棵树上,正在啃热乎的大饼。
“将军!”
见到陈晔,他立马将饼塞进油纸包中,笑着上前。
“公主令我在此等候,还有东西叫将军带回北境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