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菜之所以这么瘦,除却平时就少吃少喝之外,还因为去年秋日里生了一场大病。
因为是个女娃,她家中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
奶奶和父亲打听完,光是吃药就得吃去好几十两银子才能医好,索性就说小菜命不好,家里仅有的一点银子,是要留着给大哥议亲用的。
小菜的母亲不干,正好听闻公主要修城楼,需要工人,不限生熟手,也不限男女。
她一咬牙,就去找了工地上的管事,说明了家中情况,预支了三个月的月银,不顾丈夫和婆母的责骂,将小菜送去了药庐医治。
小菜的哭声十分悲恸,周遭许多百姓,都流露出了不忍的神色。
“小菜,这不怪你,错的是行凶作恶的人。”凤知灼说话时,叫人去抬的盐水勾兑好抬了上来,凤知灼又为小菜擦了擦眼泪,而后道,“杀人自要偿命,小菜放心。”
“真的吗?”小菜抽噎着问。
“嗯。”凤知灼点点头,又示意付玉娇过来带小菜到一边去。
付玉娇上前,温柔的哄着小菜走到旁边。
“今日,借由此案,本宫在颁布一条新律。”凤知灼看了一眼周遭众人,“以后,在本宫所辖范围内,有奸淫他人者,不论主从犯,若未致人死亡,判宫刑面部刺字。若致人死亡,则皆千刀万剐,以慰藉死者。”
人群中有人倒抽一口凉气。
刺字就已经很羞辱人了,还要阉割?人死了,还要被活剐而死?
“本宫怕有人记不住,今日韩三、张生二人行刑时,不去别处,就在此地,就在众人面前!”凤知灼接着道。
原本还有人在疑惑,盐水是做什么用的。
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刀子活剐在身上,韩三和张生凄厉惨叫着昏死了过去,盐水往伤口上一泼,就疼得醒了过来。
一直到两人的声响变得微弱。
夜色也彻底笼罩下来。
一直沉默的看着行刑的凤知灼才起身,高声冲周遭围观的百姓道:“本宫也劝一句女人们,本宫在这里,可为你们提供足以养活你们自己的生计。倘若日后你们遇到诸如此类的事情,不要畏惧沉默,错的是行凶的歹人,莫要管那劳什子贞洁。若为这二字,连自己受了伤害都不敢、不能反抗,那这二字就不是什么好的字眼。若受伤害,就要让对方也付出代价,只有这样,他们才不敢肆无忌惮的做伤害你们的事情。”
“可是公主,从前不是这样的!我家表妹很是不错一女娃,前年到我家走亲戚,被村里的恶霸欺负了!最后官府竟叫我表妹嫁去恶霸家为妾,我表妹不从,便被沉了塘!!!”一妇人哽咽道。
“从前不是这样,如今本宫在这里,规矩就由本宫来定。”凤知灼指向已经血肉一团的韩三和张生二人,“这就是往后的先例。”
韩三和张生陆续断了气。
凤知灼随后离开。
人群中有一些微弱的视线,望着凤知灼策马远去的身影,眼底燃起星星光火。
这一晚,有曾经的怯懦者,被贞洁名声裹挟,捂着身上的暗伤,不敢声张。却因凤知灼的一句,本宫在这里,终于鼓足勇气,深夜前往州府。
同样是这一晚。
那些犯下肮脏罪孽,却从未当一回事的阴沟老鼠,整夜戚戚不安。
眼前都是韩三和张生的惨烈死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