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后。
有史以来第一次女子恩科,在上京城完成了最后一次大考,而后便是三甲的殿试。
此次殿试,凤知灼安排了不少朝臣参与。
其中不乏,到如今为止,对女子入仕并不赞同,只是碍于凤知灼的威严,不敢说出来的朝臣。
此番殿试的题目,除却叫女考生论述自己大考时的策论之外,凤知灼还额外出了一道题。
治水。
除却西北干旱地之外,蜀都、岭南、江南等地,不说年年有水患。
哪怕隔几年有一次,对百姓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收成没了不说,屋舍家当也会受损严重。
譬如益州便刚经历了一场水患,好在镇南王的军队此刻正在益州驻守,拼着命将百姓的损失尽可能的降下去些许。
治水可以说是历朝历代的老生常态了。
年年治水,年年拨款,但收效却并不大。
朝臣们听凤知灼出题治水时,一些人的神色,明显流露出了不屑。
这么些年来,男人们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叫一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女子来,又能论述出些什么?
然而。
很快,傲慢的人,就被打了脸。
今年的女状元就是益州人,轮到她作答时,她向凤知灼要了桌案纸笔。
而后一边讲述,一边在铺开的宣旨上,将她构建的,可以有效减缓益州最大江流,也是益州水患源头益江,对下游百姓耕种居住的区域影响。
她讲得很细,又并不复杂,哪怕不懂水利之人,认真听下来也是能够明白其中原理的。
等她说完。
便有人语气不善的问:“姑娘不过是推测罢了,如此浩大的工程,不晓得要砸下去多少银钱,若是不成,岂不是打了水漂?”
“大人,此工程不仅浩大,还需世代维护,可为国为民之事,该做的便一定得做。”女状元蒋斐礼貌谦和,可话语却十分有力量,“蒋斐已将此工程的分水原理说得十分清楚,若大人觉得其中有不妥当,并不能实施落地的部分,尽可指出。”
那人脸色一紧。
他的官职乃是刑部左侍郎,对工程铸造哪里懂得?
他嗫嚅了一下,到底是没说出什么来。
“三位分别来自三个地域,因着地形不同,水患的原因也各有不同。因此对治水的方法也大有不同,但朕觉得都好,听完皆有醍醐灌顶之感。”凤知灼不紧不慢的开口,“诸位爱卿以为呢?”
谢章等人赶忙躬身回道:“陛下所言甚是。”
谢章又道:“这阵子以来,老臣依旧能听到,女子生来不如男子这种荒谬言论。此番女子恩科,不仅三甲让人刮目相看,臣等批阅的策论中,还有许多见解独到,叫人叹为观止的。这足以说明,聪明才智本不分男女,陛下当初坚决要推行女学和女子恩科,是何其英明的决定!”
众朝臣和新科三甲纷纷跪地,高呼:“陛下英明。”
凤知灼见状,神色未有变化,看了一眼众人,答了句:“理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