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试后,凤知灼为三甲封了官。
之前就有人私下议论,认为凤知灼一心想将女人扶上仕途,此番女子恩科,三甲定是要做京官的。
如户部和工部尚书那般,定不会是什么不起眼的职位。
谁知,凤知灼并未给三甲封京官,全部送去了地方做知县。
春耕之后,百姓们便闲了下来,茶馆酒坊人日渐多了起来。
要说近日来,什么事最热闹,那一定是女子恩科了。
说到封官一事。
便有人说了:“也不是独今年的女三榜,去年秋闱时那一批,不也多是去了地方做小官?这其中,陛下的深意你们就不懂了吧?”
“什么深意?”
“前朝末期时,朝中五品往上的官员,尤其是在京任要职的,个个都是关系户。不是这个尚书的门生,便是那位太傅的学生。这些人个个出生显赫,出自门阀士族,寒门子屈指可数。他们是活在世间,日子优渥的那一成人,却要管剩下九成人苦命人的衣食住行,如何能不出问题?”那人一脸啧啧,“陛下如今将这些新考入官场的学生们,直接放到最底下去做官,为的就是要他们知晓,百姓真正在过的生活,在烦忧的是什么。只有真正了解,才能真正解决百姓所面临的问题。”
众人听他一番话,顿觉醍醐灌顶。
“听兄台这么一说,还真就是这样的道理,那些生来就吃得肚满肠肥的门阀士族,一两二两的碎银子在他们眼中都不算钱。殊不知,这钱紧紧巴巴能够寻常百姓一家一月的用度了!如此不知民生之人,哪里做得好父母官?”
“女帝的智慧,远超你们所想。”有人立马道,“她所重用之人,皆是从最基础的做上来的,户部尚书、工部尚书在女帝尚在幽州时,就已经在统管女帝的进账支出了。更别提,战时一路打仗诛杀门阀士族,抄家时庞杂的账目,也都是出自她二人之手。还有一人,咱们比工部尚书、户部尚书更熟悉,你们应当晓得吧?”
“付刺史!”
“对,就是付刺史!”那人应道,“如今总有人拿付大人曾被土匪掳获为土匪姬妾的事情,以为能戳大人的脊梁骨。殊不知,当初并州被土匪霍霍得满目疮痍时,便是她在女帝身边,从杂事做起。如今你们再看,并州在她的打理之下,粮产如何?百姓过得如何?去年春耕时,她亲自下田去,多少人说她做样子?可今年,朝局稳定,以她在陛下跟前得脸得程度,足以在上京做个三品大官了。可今年春耕,她依旧带着学生在田间地头!”
“何止这样?我舅父家是开铁匠铺的,前几天朝廷下发了几样新的农具样式下来。舅父说,新农具不论是来年耕种,还是今年秋收时,都能事半功倍。生铁价贵,是付大人和内阁磨了几个月牙,又去陛下跟前为百姓哭穷。因而各州府的新农具,价格直接折到三成不说,朝廷还令各州府购买新农具,再低廉租给买不起的农户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