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走?”他上下打量着沈青崖,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没睡醒的人,“我说沈大师,你是不是算卦算多了,脑子也跟着不正常了?这是人,不是你家后院的大白菜,你想拱就能拱的。”
他顿了顿,往温以宁身边靠了靠,懒洋洋地补充道:“再说了,你拿什么夺?靠你那张只会吹牛的嘴,还是靠你那身不伦不类的燕尾服?”
这话不响,却字字诛心。
沈青崖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玄门高人的气度荡然无存。
温以宁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拉了拉苏泽的袖子:“别理他,晦气。”
“听到了吗?”苏泽摊摊手,“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这机缘,人家不认啊。”
“你……”沈青崖气得胸口起伏,他本以为自己的威胁能让苏泽方寸大乱,没想到对方油盐不进,反而把自己当猴耍。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目光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舞台中央。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心中成型。
口舌之利算什么?他要让苏泽亲眼看着,自己是如何将他的一切,包括他身边的女人,都踩在脚下的!
沈青崖忽然冷笑起来,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残忍的快意:“苏泽,你现在尽情地笑。我保证,很快你就笑不出来了。”
说完,他不再理会苏泽,而是转身对着全场扬声道:“各位稍等,沈某也为温伯父备了一份薄礼,不成敬意。”
他从随从手中接过一个硕大的金色礼盒,径直朝着舞台大步走去。
“温伯父,祝您身体康健,从此无灾无祸。”他微微躬身,将礼盒递上。
温明远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尊纯金打造的雕像,做工精致,金光灿灿。
温家一些旁系子弟顿时议论纷纷:
\"嚯,纯金的?\"
\"俗不俗啊,跟苏家那块古玉根本没法比。\"
\"这是暴发户审美吗?\"
“贤侄,”温明远的声音客气,却透着一股疏离,“这份礼太重了,温家受不起。”
这已是明明白白的拒绝。
沈青崖却像是没听懂,自顾自地将金佛放在一旁的桌上,微微一笑,转身便走向了舞台中央的话筒。他根本没打算下台。
沈青崖握住话筒,清了清嗓子,环视全场:\"今日借着这个机会,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宴会厅瞬间安静下来。
苏泽挑了挑眉,低声对温以宁道:\"好戏要开场了。\"
温以宁撇撇嘴:\"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沈青崖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我本人,希望与温家联姻!\"
全场哗然!
“我要娶的,是温以宁小姐!”他目光灼灼地射向台下的温以宁,仿佛她已是囊中之物,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意味。
温明远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放下酒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不大,却让周围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沈贤侄,”温明远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透着一股不容挑战的威严,“这件事,绝无可能。”
沈青崖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温伯父,以宁与我结合,是天定的机缘,对温家更是百利无一害。您不再考虑考虑?”
“不必考虑。”温明远斩钉截铁地打断他,目光从苏泽身上一扫而过,随即冷冷地落回沈青崖脸上,“小女的婚事,她自己心中有数。而你——”
他声音陡然转厉:“一个外人,在我温家的地盘上,当着满堂宾客,公然提出此等无理要求,是当我温明远死了,还是觉得我温家无人了?”
这话已经说得极重,几乎是撕破了脸。
温家的二叔温明德和三姑温丽云等人,脸色都变得有些微妙,交换着眼色。
沈青崖脸色变了又变,随即竟是低低地笑了起来:“温伯父,您这是在拒绝我?您可知道,拒绝我,意味着什么?”
他往前一步,身上那股自命不凡的气势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我乃玄门天机一脉的亲传弟子!你温家不过是凡俗世家,能与我玄门结亲,是你温家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玄门”二字一出,温家一些旁系子弟中一些有所耳闻的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看向沈青崖的眼神都变了,充满了敬畏和恐惧。
温明德夫妇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了。
然而,温明远却连眼皮都没多抬一下,只是冷哼一声。
“玄门?”他声音平淡,却字字千钧,“我不管你是玄门还是鬼门,这里是大夏的土地!只要站在这片土地上,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玄门再大,大得过大夏的王法吗?”
他目光如电,直视着沈青崖:“今日我不想见血。但你若再胡搅蛮缠——”
温明远抬手一指大门,声音冷得像冰:“就别怪我温明远不讲情面,让人把你从这里‘请’出去!”
全场寂静。
沈青崖的笑容彻底消失,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他缓缓直起身子,语气也变得冰冷:\"温叔叔,您确定要这么绝情?\"
温父冷笑一声:\"绝情?\"他负手而立,气势逼人,\"沈青崖,你是不是忘了——这里是我温家的地盘,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台下,苏泽忍不住低声赞叹:\"霸气。\"
温以宁悄悄掐了他一下,但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沈青崖脸色铁青,胸膛剧烈地起伏,但下一秒,他竟是笑了。
不是怒极反笑,而是一种看透了猎物最后挣扎的、冰冷的笑意。
凡人,真是愚蠢得可笑。
你们以为拒绝了我的“恩赐”?不,你们只是亲手关上了生门。
也好,既然你们不识抬举,那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力量,什么叫玄门手段!
这笑声不高,却让整个宴会厅的嘈杂瞬间消失,连空气都仿佛凝滞了。宾客们下意识地后退,不敢直视台上那个气场陡然一变的年轻人。
“温伯父,何必把话说得这么死?”
沈青崖慢条斯理地抚平了燕尾服袖口上的一丝褶皱,动作优雅,眼神却像在看一个死人。
“我给过你机会了。”
他抬起眼,扫视着温明远,也扫视着台下的苏泽。
“你真以为,今晚这场宴会,主导权在你手上吗?我沈青崖既然来了,又怎么会毫无准备?”
话音未落,他忽然抬手,在空中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
“啪!”
声音不大,却像一个信号。
宴会厅的大门纹丝不动。
但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站在宴会厅四周墙边、原本正在端着托盘服务的十几个“侍应生”,在同一时间停下了动作。
他们面无表情地将托盘随手放在地上,动作整齐划一,发出叮叮当当的轻响。
接着,他们扯掉了身上的白色服务生马甲,露出了里面劲黑色的紧身衣和腰间鼓囊囊的器械。
转眼之间,一群彬彬有礼的侍者,就变成了一队杀气腾腾的黑衣人,将整个宴会厅的出口和要道牢牢控制住。
其他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吓得一片惊呼,纷纷向后退去,现场顿时乱作一团。
也就在这时,温家的二叔温明德和三姑温丽云,却施施然地站了起来。
他们脸上没有丝毫惊慌,反而带着一种压抑许久的、扭曲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