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剧已经收场,其余的一些温家旁系人员,只是看向苏泽的表情,多了几分敬畏和好奇。
他从随行秘书手中接过一份文件,直接递到苏泽面前。
“小泽,多余的话我不多说。这是温氏集团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转让协议,你签个字,从今天起,你就是温氏的第二大股东。”
这话一出,全场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温氏集团百分之十五的股份!那是什么概念?市值至少百亿!
苏泽挑了挑眉,连文件都没打开,直接推了回去。
“叔叔,这可使不得。”他笑嘻嘻地拍了拍自己刚揣进本票的口袋,“我这刚收了演出费,您再给这个,性质就变了。我就是个热心市民,顺手帮朋友解决点麻烦,可不是来敲竹杠的。”
温明远却把文件又推了回来,态度很坚决。
“前几天,你救了以宁之后,我就已经想好了。”温明远看着苏泽,眼神里是一种长辈看子侄的审视与认可,“我温明远这辈子,看人不会错。钱、权,这些东西,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弟妹看得比命重,但你不一样。”
他这话说得斩钉截铁,不容置喙。
“再说你救以宁,不是为了温家的家产。你今晚出手,也不是为了这份股份。”温明远的话锋一转,目光柔和地落在了女儿身上,“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以宁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这份股份,不单是给你的谢礼,更是给我女儿未来的一份保障。”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
这哪里是送股份,这分明是在送女儿,顺带附赠一份天价的嫁妆!
温以宁的脸颊“唰”地一下红透了,她羞赧地低下头,手指紧张地攥着裙边,心跳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悄悄抬眼,飞快地瞥了一眼苏泽,那眼神里,有期待,有忐忑,还有一丝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欢喜。
苏泽头皮一阵发麻。
我靠,老狐狸!
这根本不是股份转让协议,这是卖身契啊!还是终身绑定的那种!
他心里警铃大作,仿佛已经看到了温以宁以后黑化成病娇,拿着这份协议把他锁在小黑屋里的场景。
“叔叔,您这……这可真是赶鸭子上架了。”苏泽一脸“受宠若惊”的为难,苦着脸挠了挠头,“我这人散漫惯了,当股东……我怕我把公司给带偏了,到时候您可别后悔。”
“我相信我的眼光。”温明远不为所动,再次把文件推到他面前,语气不容置喙,“也相信以宁的眼光。”
一句话,又把皮球踢了回来,还顺便把女儿也捆绑了上去。
权衡利弊,苏泽长叹一口气,脸上挤出一个“拿你们没办法”的表情。
“行吧行吧,我收,我收还不行吗?”
他拿起那份文件,在众人羡慕嫉妒的注视下,又从秘书手里拿过一支笔,刷刷刷地在上面改动了几笔。
“不过百分之十五太多了,我这人功劳没那么大,心也没那么黑,我就要百分之五,不能再多了,就当是我正式入股,以后给温氏当个编外顾问。”
温明远看着他那副避之不及却又装作大方的样子,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眼中的欣赏之色更浓了。
“好!好小子!不贪不占,有胆有识!行,就依你!”
……
散场之后,苏泽婉拒了温明远留宿的邀请,准备开车回家。
夜风清凉,吹散了晚宴的酒气。
他刚拉开车门,一道身影就跟了出来。
是温以宁。
她换下了一身繁复的晚礼服,只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连衣裙,月光洒在她身上,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不少。
“我送送你。”她走到车旁,低声开口。
“好。”苏泽点点头,靠在车门上,没急着上去。
两人之间一时有些沉默,只有远处草丛里的虫鸣声在响。
“今天……谢谢你。”温以宁率先打破了安静。
“又来?”苏泽笑了,“温大小姐,你今天晚上已经谢了我八遍了,再说就见外了。别忘了,我现在可是你们温氏的股东,拿了百分之五的干股,给你当保镖是天经地义的。”
温以宁摇了摇头,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
“不一样的。”
她向前走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苏泽甚至能闻到她发间传来的淡淡馨香。
“我说的,不只是今天的事。”
还不等苏泽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温以宁忽然踮起脚尖,凑了上来。
一片柔软温热的触感,在他唇上一触即分。
苏泽整个人都僵住了。
温以宁的脸颊已经红透,她飞快地后退一步,不敢再看苏泽的脸,声音细若蚊蚋。
“这个……是利息。你……你路上小心,早点回去。”
说完,她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转身就跑回了庄园里,背影都透着一股慌乱。
苏泽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上面仿佛还残留着那份柔软的触感和温热的气息。
他愣了好几秒,才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坐进车里。
这剧情不对啊!
收利息?本金是什么?这分明是青梅竹马黑化发起总攻的前兆!
不行不行,此地不宜久留,得赶紧跑路!
车子平稳地驶出温家庄园的大门,汇入夜色笼罩的公路。
就在他拐过一个弯道后,一道白色的影子毫无征兆地从路边的树林里闪了出来,直挺挺地立在路中间。
“吱——!”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了夜的宁静。
苏泽猛地踩下刹车,轮胎在地面上擦出一道黑色的印记,车头在距离那白影不到半米的地方堪堪停住。
借着雪亮的车灯,苏泽看清了来人。
一身白衣,负手而立,不是刚用遁术跑路的沈青崖又是谁。
哟,这位更是重量级。玄门高人改行当碰瓷艺术家了?
苏泽慢悠悠地摇下车窗,冲着外面那人吹了声口哨。
“沈大师,大半夜的不回家睡觉,在这儿玩行为艺术呢?我这车可没买碰瓷险,要不咱们改天再约?”
沈青崖面无表情,一双眼睛在黑夜里像是淬了毒的刀子,死死地剜着车里的苏泽。
就是这个混蛋!
要不是他,温以宁那个身怀绝佳气运的鼎炉,早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自己的机缘,自己的前途,全都被他毁了!
计划被全盘打乱的耻辱和被当众羞辱的怨恨,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下车。”
沈青崖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不带一丝人类的感情。
啧啧,这怨气都快凝成实质了,不去演恐怖片可惜了。
苏泽撇撇嘴,非但没下车,反而晃了晃自己的手机。
“你确定要在这里动手?这可是法治社会,我一键报警,很方便的哦。”
他话音刚落,握在手里的手机,突然“砰”的一声,在他掌心炸成了无数碎片。
一股无形的劲力穿透车窗,精准地命中了目标。
苏泽看着满手的金属和玻璃残渣,吹了吹手心,内心疯狂吐槽。
我靠!内力外放!玩得挺溜啊!
只不过这也太着急了吧,逃跑的时候说要报仇,现在就来了,真是个说到做到的实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