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三婶对杨峥这得寸进尺的做派感到不满,他自己来卖好也就算了,他是小辈,他们不想计较,
可是这杨曹氏也跟着来了,杨三婶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这个大嫂,心里的坎过不去,永远过不去。
杨曹氏傻眼了,“弟妹,我是真心……”
“别了,你是真心来道歉的?还是真心想来投靠的,你们自己心里清楚,不用再说了!不可能!”杨三婶的语气强硬。
杨峥的脸色挂不住了,他本来自信满满,想着三叔三婶能接受他,肯定也能完全接受母亲和大哥了,
没想到……
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刚才三婶看他的眼神是有些不满的?
杨峥的心里咯噔一下,“三叔,三婶……”
杨三叔也眼神复杂地打量他们几人一眼,扭头回了帐篷,不再理会。
杨曹氏坐在地上就是哭,现在的她早就被磨了性子,要是在以前,她早就破口大骂了,可是现在,他不敢骂。
杨邃沉着脸一言不发的,
“走吧,人家又不收留,还在这干什么?去找王村长吧。”
几人离开,杨峥还有些不甘心,恰好碰到了一道回来的徐莲女和杨盛欢。
徐莲女还不知道豕脚村来投靠的消息呢,
“你们怎么在这?”
杨峥的眼神里有着旁人看不懂的情绪,“豕脚村伤亡惨重,来投靠熊岭村,你父亲已经同意了。”
杨曹氏的脸上满是卑微讨好的表情,
“莲儿姑娘,我们回来,还希望莲儿姑娘多多照料。”
徐莲女没搭理她,和杨盛欢挥手告别,杨曹氏的脸色凝滞了瞬,很难看。
杨峥不满,“徐莲女,我母亲在跟你说话,你听见了吗?”
前世她对母亲明明很孝敬,怎么这辈子变得如此少教?对他态度差也就算了,她怎么能对母亲也这样?
“没有!”徐莲女跑了。
杨峥不甘心,立刻去追。
杨盛欢要走的时候,却被杨邃拦住了去路,杨邃微微眯着眼睛,
“你猜到要地震,为什么不去豕脚村给我们报信?我们好歹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盛欢,我们现在该团结起来,努力把当下的日子过好,好好活下去。”
杨盛欢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
“徐村长去给你们村报信,你们村长不信啊,我能怎么办?良言难劝该死的鬼,难道我要挨个去求你们小心地震?
还有,你们以前在盛京磋磨我们三房的时候不想着我们是一家人,做错事连累我们家被流放的时候不说我们是一家人,现在说我们是一家人了?”
杨盛欢笑了,
“不好意思,现在我们一家人在熊岭村的日子过得挺好的,村民们对我们都非常友善,不需要和谁团结,你们还是管好自己吧!”
“你!”
杨邃神色不悦,“妹妹,我好心相劝,你何必出言讥讽?冬天的时候,你们能接受阿峥,我以为我们两家的关系会就此破冰。”
杨盛欢两手一摊,说话直接道:
“你想多了,如果当时是你,我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救你的,我们,巴不得你死呢。”
杨邃和杨峥不一样,杨峥年纪不大,尚且是个孩子,在盛京整日吟诗颂词的,喜欢宴饮玩乐,风流少年一个。
杨邃不一样,他已经娶妻生子,并且在杨家当家做主,很多事情他一概是知道的,甚至是他纵容的,他可不无辜。
杨远霆犯的事情,杨邃每一件都参与了,而且杨家三房原本罪不至此,因为杨三叔毫不知情,
当时杨邃使坏,见自家获罪流放,死也得拉着三房垫背。
后来杨三叔质问他,杨邃还装作无辜不知情,无耻到了极点。
所以,杨邃就是个纯坏种,杨盛欢都快恨死他。
杨邃的脸色黑如锅底,杨曹氏的眼底压着恨,想骂些什么,但是又怕被报复。
杨盛欢才不怕他们,冷声道:
“瞪什么瞪,再瞪把你们眼睛挖了!来了熊岭村就老实点,否则,我就告诉徐村长,把你们全都撵走。”
闻言,杨邃面色忌惮,紧紧抿着唇。
杨盛欢冷哼一声离开了。
等杨盛欢走了,杨曹氏才敢骂,她阴毒地咒怨着,
“小娼妇!谁知道她是怎么在熊岭村过上好日子的?徐莲女那个蠢货还跟她玩得好呢,等小娼妇当了她后娘,我看她俩怎么掐!”
那边,杨峥追上了徐莲女,
“莲儿,上辈子的你明明对母亲孝顺恭敬,可现在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恨我可以,可是我的家人是无辜的!我希望你能放下你心中的偏见,说过,等以后我会补偿你,你为什么还是不明白呢?”
徐莲女想翻白眼,
“那你和你娘就该反思反思了,你娘什么人品什么德行,你心里没数啊?一边算计我,一边看不上我的,是你娘吧?
你还有脸提上辈子,想起我就生气,也不知道是哪个没良心的老东西在我死后说晦气的,关键我还养了她那么多年,你娘,你娘是什么好东西,我凭什么给她好脸色看?”
“徐、莲、女!你疯了?满口污言秽语对一个长辈,你像话吗!”
杨峥忍无可忍。
徐莲女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个巴掌扇他脸上,警告道:
“我警告你,你和你的缺德母亲最好都给我夹起尾巴做人,我看你我就来气,我看她更来气,要是再来找我讲这些屁话,我就把你们全都轰出去,记住了,我只说一边。”
徐莲女的脸上带着愠色,十分认真。
杨峥哑然失语,感到伤心,
“你就这么恨我?我不信你不管我的死活。”
徐莲女笑了,
“那你试试,看看你还能不能活到平反的时候。”
杨峥面色一紧,声音弱了许多,
“莲儿,我以为我们有一世的夫妻情分,是能坐下好好说话的,我都已经给你解释过,你为什么还如此恨我?”
徐莲女没有说话,她缄默不言,转身离开了。
为什么恨?
现在说这些有个蛋的意义,反正就是恨了。
徐莲女回到自家帐篷,抱着徐老太不松手,
“阿奶,饿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