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修话音落下,数千道目光落向左惊涛身上。
胜负已定,高下立判!
“不……不可能!”
左惊涛不停摇头,指着叶修,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假的!统统是假的!定是你这妖孽用了什么邪术!”
“剽窃!你定是剽窃了老夫呕心沥血,尚未面世的诗稿!”
“老夫才是真正的诗仙!唯一的诗仙!”
如今。
他末路穷途!
绝对不能承认自己输了,否则……
身败名裂,晚节不保!!!
“你的?”
叶修嗤笑一声,“你也配?”
“你!!!”
羞辱让左惊涛彻底疯狂了。
他猛地抓起一片锋利的碎瓦,踉跄着从地上爬起,嘶吼着扑向叶修,“老夫今日就替天行道,诛杀你这文坛败类!!!”
然而,他的身影刚刚逼近叶修身前三尺^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天诗楼外荡开!
所有人骇然看见。
左惊涛被叶修一巴掌抽得如同陀螺一般,原地急速旋转了整整一圈!
花白的头发在空中狂舞,上演了一出胡旋舞。
“噗通!”
他摔回地上,半边脸颊瞬间肿胀如猪头,整个人呆若木鸡。
叶修慢条斯理地甩了甩手,淡淡说道:“老东西,别在我这儿发癫,愿赌服输,立刻履行承诺,我还赶着回家睡回笼觉呢。”
赤裸裸的羞辱!
左惊涛的脸色惨白如纸,慌乱绝望的目光忽然投向人群中的叶天。
没错!
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二殿下!救我!快救老夫啊!”他涕泪横流,不顾一切地嘶喊,“您先前可是亲口答应过……”
“住口!你这无耻老贼!”
叶天脸色骤然剧变,厉喝声一下子压过左惊涛的哀嚎。
“本王念你是文坛前辈,好心为你扬名立万,意欲引荐于父皇座前,助你成就一代文宗!”
“可万万想不到……你竟是如此欺世盗名之徒!”
“不仅窃取‘诗仙’虚名,如今东窗事发,竟还敢攀诬本王,妄想拖本王下水为你垫背?”
“你罪该万死!!!”
叶天这番话,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以至于。
左惊涛被逼入了绝路!
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位金尊玉贵的二皇子,竟能如此翻脸无情,过河拆桥!
崩溃!
太崩溃了!
他当场指着叶天,朝着人群发出控诉:“叶天!你欺人太甚!明明是你指使老夫,让我冒充诗仙栽赃叶修,是你亲口许诺……”
“大胆狂徒!”
“死到临头还敢污蔑皇室,构陷亲王?!”
叶天眼中杀机暴涨,厉声打断,“其心可诛!当诛九族!”
话音未落,他一把抽出身旁侍卫腰间的佩刀!
“呛啷——!”
刀身贯入左惊涛的胸膛,利刃破体而入,鲜血溅了叶天半身!
左惊涛的嘶吼戛然而止。
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贯穿胸口的刀,又艰难地抬头望向叶天那张狰狞的脸。
这一刻,他彻底悟了。
他居然愚蠢到相信一个皇子的承诺?
如今晚节不保,身败名裂,还难逃被无情灭口!
“你……不得好死……”
不甘的话语还未落下,他便轰然倒地,气绝身亡!
全场死寂!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脸色煞白,噤若寒蝉,连呼吸都屏住了。
狠!
太狠了!
一代诗王,居然落得如此下场……
叶天看也不看地上的尸体,随手将刀丢在地上。
“都给本王看清楚了!”
“这,就是欺世盗名,构陷皇室的下场!”
“西厂何在?!”
王德发瞬间回神:“来人!速将这逆贼尸首拖走,悬于城门三日,以儆效尤!”
“啪啪啪……”
一阵清脆的掌声,带着慵懒的笑意,随之响起。
所有人愕然,循声望去。
却见。
叶修不知何时已经重新倚靠在马车上,慢悠悠地鼓着掌。
“精彩!真是精彩绝伦!”
“二哥这出弃车保帅,杀人灭口的戏码,演得行云流水,炉火纯青,堪称教科书级别!”
“小弟佩服!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叶天的脸瞬间黑如锅底,额角青筋如同蚯蚓般暴跳。
“叶修!你休要在此混淆视听,混淆视听!”
“左惊涛虽罪该万死,但你欺世盗名,冒充诗仙一事,尚未了结!”
“方才那三首诗,惊才绝艳,旷古烁今,谁知是不是你剽窃了哪位早已作古的隐士高人的遗作?”
“你又如何证明,那真是你叶修亲笔所作?!”
他死死咬住这一点,要将这潭水彻底搅浑。
只要叶修无法自证,那欺世盗名的污名,就永远洗不清!
全场众人心中一凛。
是啊,左惊涛是假的,不代表叶修就一定是真的!
叶修闻言,非但不怒,反而对叶天竖起大拇指。
“哈哈哈!有意思!二哥,你这逻辑当真是天下无敌!”
“按你这强盗逻辑,我叶修要证明我自己写的诗……是我自己写的?”
“这世上还有比这更荒谬绝伦的事情吗?”
“难道我日后每写一首诗,都得先找个德高望重的老学究在旁边按着手印当见证人?否则一律算剽窃?”
叶天不为所动,脸上写满不屑。
“荒谬?哼!若无铁证,你方才所作,与那死鬼左惊涛又有何异?”
“空口无凭,如何取信于天下?!”
“想摘掉‘欺世盗名’这顶帽子,你就得拿出真凭实据来证明!否则……”
“今日之事,你难逃其咎!”
说着。
他将目光投向王德发。
根据调查。
叶修和王德发的关系,可不太好……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王德发心领神会,一个兰花指掩嘴。
“二殿下所言,句句在理!”
“叶公子,若你拿不出真凭实据,证明那三首绝世佳作确系你亲笔所书……”
“嘿嘿,西厂职责所在,说不得,只能请您移步诏狱,咱们好好聊聊,让您解释解释了!”
番子们一听,已重新抬刀。
场面剑拔弩张。
压力再一次笼罩着叶修!
马车内的宁红夜,玉手已悄然按上腰间的鞭柄上,随时准备现身……
但是。
就在这时。
一个清冷如冰泉击玉的声音,穿透人群,回荡在天地间。
“我能证明!”
“叶修就是……真正的诗仙!!!”
啥?
有人出来证明?
是谁?
“刷——!”
数千道目光,齐刷刷循声望去!
只见。
人群如潮水一般分开一条道路。
一位身着月白宫装,气质清冷如九天皓月,容颜绝世倾城的女子,在一位侍女的开道下,缓步走来。
侍女阿萝抱着一捆用丝带系好的卷纸。
来人,正是大坤王朝第一才女,首辅姬玄策的掌上明珠,更是叶修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姬如雪!
她出现,一下子引爆了全场!
“是姬小姐来了!”
“天下第一才女亲自作证?”
“天啊!今日真是……神仙打架!”
……
惊呼与议论声如同海浪般翻涌,叶天的脸色却阴沉如水!
没料到,姬如雪会在此刻出现?
而且立场那般坚定……
凭什么?
叶修那个废物,凭什么能得到如此绝世女子的倾心相护?
他强压怒火,矛头直指姬如雪的身份。
“姬小姐,你来证明?”
“呵!谁人不知你乃叶修未过门的妻子?夫妻一体,休戚与共!”
“你的证词,岂能作数?分明是徇私袒护,欲盖弥彰,如何服众?”
叶天的话,并非全无道理。
姬如雪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叶天的质问,甚至连眼角余光都未曾扫向他。
她径直穿过人群,走到叶修面前。
然后。
在数千双眼睛的注视下,微微仰起那张绝世容颜,抬起一只素手,旁若无人地抚上叶修的衣襟。
“夫君。”
“方才,可曾受惊?”
这一声“夫君”唤得坦荡自然,情意绵绵,让无数人惊得下巴掉地,眼珠瞪圆!
我靠!
他们没听错吧?
堂堂首辅千金,尚未大婚,竟敢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对一个废黜的皇子如此亲昵地称呼“夫君”?!
这立场,简直是无懈可击!
这亲昵,更是赤裸裸地宣告主权!
叶修低头,迎上她那双清泉般的眸子,抬手替她拢了拢鬓边一缕发丝,宠溺道:“受惊?娘子能来,于我而言,便是这世上……最大的惊喜。”
全场:“……”
过分!
太过分了!
一个旁若无人地整理衣襟,指尖流连!
一个含笑凝视,抬手拢发,低语调情!
草!
这是不把在场的数千人当人看,强行塞狗粮是吧???
望着那刺眼的画面。
叶天妒火中烧!
不看场合就秀恩爱?
祝你们他娘的死得快!!!
他勃然大怒,刚想发作,结果……
姬如雪为叶修整理好衣襟,指尖在他领口处轻轻按了按。
随即。
她翩然转身,面向叶天。
她今日本是出来为叶修挑选冬衣,却不料阿萝匆匆来报,叶修诗仙身份曝光并陷入危局。
所以。
她毫不犹豫赶来,只为了守护她的夫君!
“二殿下,您似乎弄错了一件事情。”
“这‘诗仙’之名,从始至终,便是我姬如雪,在皇宫金殿之上,于文武百官见证之下,亲口道出!”
“只因我有幸,得见夫君惊世才情,不忍明珠蒙尘,故斗胆为其正名!”
“诗王?诗圣?”
“纵使他们齐聚一堂,为我家夫君提鞋研墨……也!不!配!”
全场:“!!!”
姬如雪美眸微眯,寒意更盛。
“诗仙曾经遗留下的诗稿,每一张,每一字,我都视若性命,珍藏完好!”
“每一首,皆源于夫君亲笔所书,字字心血,句句肺腑!”
“其上墨痕犹新,字里行间,尽显夫君风骨神韵!”
“若二殿下担心我夫妻二人串通,大可让夫君当场再书一阕!”
“两相对照,字迹真伪,一眼便知!”
阿萝立刻用双手高捧那捆卷轴,如同捧着无上圣物,神情肃穆。
全场:“???”
姬如雪微微扬起下颌,属于大坤第一才女的绝世风华与凛然傲气,在这一刻绽放!
“我姬如雪,不才,蒙世人错爱,虚担‘才女’之名!”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自问尚能窥得几分门径,辨得几分真伪高下!”
“试问天下——”
“能让我姬如雪倾心相许,放下矜持,恳请陛下赐婚的男子……”
“能让我心甘情愿、当众唤一声‘夫君’的男子……”
“能让我不惜一切,倾尽全力去守护的男子……”
“其惊世才情!其傲然风骨!其浩瀚胸襟……会逊色于何人?!”
“难道,会比那位高高在上的东宫太子……差吗?”
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