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以稀为贵。
穆萱和张磊的中式婚礼办得非常成功。
因为城市里很少看见大红花轿接新娘,敲锣打鼓震天响。
他们原本担心客人不多,显得非常寒酸,谁料雾都人凑热闹的本性,很多陌生人跟着他们的迎亲队伍一直从酒店送到了办婚宴的酒楼。
举办婚庆仪式的时候,不得不说他们运气好,跟他们同一楼层办酒宴的,是寿酒。酒楼里面其它宴会厅的客人争相过来看热闹。
穆萱即便盖着红盖头,坐在红毯尾端搭建的红纱幔假花轿中,也能透过红纱看到数不清的人影,热闹非凡。
她身边的伴娘丫鬟闫艳华小声对她说:“萱姐,中式婚礼太热闹了,我以后结婚也要办这种。”
直到办完仪式,穆萱才觉得结婚这个任务圆满完成。
她松了一口气。
晚上,回到家里,李芙晓说:“你之前打电话说这不好那不好的,我还挺担心,这不办得很好嘛!”
穆萱笑笑,权当自己以前是杞人忧天了。她现在即便再诉苦,恐怕也没人相信她前几个月是如何煎熬着撑过来的。
总有些辛酸,只有自己知道。
送完所有宾客,家里只剩下穆萱和张磊、李芙晓和穆光明在次卧早早就睡了。
穆萱洗漱完后盘腿坐在床上,指着门后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指挥张磊拿过来。
张磊问:“这么沉,是什么?”
穆萱嘚瑟地扬了扬小脸,不回答。
张磊似乎猜到了,笑着问:“是不是礼金?”
穆萱笑着点点头。
她做梦都向往着这一天,晚上坐在婚床上开红包、数礼金。
看她兴奋的样子,张磊凑了过来:“真是个财迷。”
穆萱噘着嘴,将包搂在怀里:“难道你不是?”
张磊赶紧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我也是我也是,快数数,看看有多少。”
穆萱又朝书桌那边扬起下巴:“那你还不赶紧过去开电脑,做个表格,把礼金写下来,你以为人情不需要还啊?”
张磊麻利地退后,坐到了书桌那边。
穆萱念名字和金额,他码字,分工合作。
床上是越来越厚的纸币,电脑里是越来越大的数额。
两个人乐得合不拢嘴。
如果非要说今天有什么煞风景的,可能还得算是周有珍。
穆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有珍是婆婆,所以她对她天然带着有色眼镜,会用比较苛刻的眼光去看她。
但是周有珍做的事、说的话,总能很快把她的火气激起来。
今天吃完酒席,周有珍挨桌挨桌去打包。
穆萱回到家的时候,看到他们将打包的方便袋直接放在厨房的橱柜台面上,油弄得到处都是,顺着橱柜流到了地上,一摊一摊的油渍。
穆萱拧着眉头指着油渍望着张磊。
张磊迅速点头:“没事没事,我待会儿收拾。”
晚上,送走所有宾客,张蓉送周有珍和张华回老家。
周有珍拉着穆萱指着厨房说:“你打包这么多,就不给我分点儿啊?”
穆萱没好气地说:“你全都拿去,我都不要。”
又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么多人吃过的酒席,穆萱都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打包回来的。
周有珍想要,她求之不得。
但是,周有珍说出来的话也着实难听。
张磊找了一个很大的塑料箱,把打包的方便袋全都装到里面,送到张蓉的车上。
如果没有这个小插曲,那么这一天堪称完美。
算了,穆萱开解自己,满招损,过满则溢,十为满,十全九美就很好!
清算完礼金,张磊把拆开的红包收拢到一起放到柜子里,把床铺收拾干净,躺到床上来搂着穆萱。
“媳妇儿,你有没有那种感觉,今天一天都像是做梦一样,我到现在都不太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发生了。”张磊语气里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穆萱懂他的激动。
除了穆萱,没人能懂他此刻的激动。
这场婚礼,能够顺利进行且完美地落幕,只有他们彼此知晓其中付出了多少努力。
争了无数次,吵了无数次,妥协了无数次,才有现在的局面。
胜利、圆满、成功,张磊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他和穆萱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和心跳。
张磊说:“媳妇儿,有你真好。”
穆萱点点头,下巴磕在张磊的肩膀上,带来酥酥麻麻的触感。
张磊在她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
穆萱皱着眉嫌弃地擦了擦脸:“好烦,口水。”
“是吗?哪有口水?”
张磊继续亲,谁让她新婚夜就开始嫌弃他。
穆萱无奈地笑着求饶。
幸福的笑声环绕在这个温馨的小屋。
婚礼之后,国庆节还有好几天假期,穆萱和张磊没有出去度蜜月,带着李芙晓和穆光明进行上次未完成的游玩。
穆光明喜欢白公馆、渣滓洞那些有历史底蕴的景点。他甚至还主动充当了向导,给穆萱和张磊讲述战争年代的故事。
穆萱说:“我小时候,家里的电视一般我在就是动画片,我爸在就是战争片。”
张磊记在心里,穆光明回巫杞的时候,他给了穆光明一个mp4,并且在里面下载了好几部战争电影。
李芙晓更喜欢逛街。
雾都的高楼大厦,她怎么都看不够。
穆萱说:“等你退休了,我就把你和我爸接到雾都来。”
李芙晓问:“到时候不怕你婆子妈说闲话啊?”
穆萱说:“她有什么闲话可说?我跟张磊结婚之前就说好了,不然我根本就不会跟他结婚。”
李芙晓问:“你们说好什么了?”
穆萱说:“每年过年,我都要和你们一起过除夕。他爸妈愿意跟我们一起过,就来我们家,不愿意就算了。”
李芙晓说:“说这个还为时尚早,我退休还有几年。你婆子妈人不坏,就是不会说话。人都要将心比心,她毕竟是张磊的妈,你还是要尊敬她孝顺她。”
穆萱不耐烦地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那种恶媳妇,只要她不刁难我,我也不可能不孝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