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劳多得，现结现算，还有机会当小组长？
他搓了搓粗糙的手掌，心里那点顾虑被打消了。
他用力一点头：
“行，村长我听你的，也信晚柠妹子，明儿一早，我准到，我再去叫上后街的李大牛、赵石头他们几个，都是实在肯下力的。”
“好，这就对了。”张福生心里的大石头彻底落了地，脸上笑开了花。
暮色渐浓，村里却比往日多了几分不同寻常的热闹气息。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张福生家院子就热闹起来了。
李婶子果然说到做到，身后呼啦啦跟着十几个妇人，个个挽着袖子，精神头十足。
另一边，王铁柱也带着李大牛、赵石头等七八个精壮后生到了，都是村里出了名的实在肯干的劳力。
加上一些闻讯赶来的零散村民，院子里竟然乌泱泱站了二三十号人。
一个个七嘴八舌开始讨论了起来。
“都静一静，静一静。”张福生站在台阶上，扯着嗓子喊，“听晚柠丫头说话。”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目光都投向宋晚柠。
她脸上昨天的红印已消了大半，此刻的她，神色沉静，眼神清亮，往那儿一站，有一股让人信服的气势。
“各位叔伯婶子，大哥大姐，”宋晚柠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感谢大家伙儿信得过，愿意来。咱们今天就把活儿分明白，规矩定清楚，让大家干得明白，拿得踏实。”
她走到院子中央，指着旁边堆着的农具和空地上临时划分的区域：
“活儿，分几块。”
“第一块，种地、翻地、挖沟、引水，这些是力气活，工钱最高，王铁柱大哥，你带着李大牛、赵石头他们几个壮劳力，专门负责这一块，向阳坡那边新开的地，还有村长家后院需要整的，都归你们。”
王铁柱用力点头：“放心，交给我们。”
“第二块，浇水、施肥、除草，这活儿耗时间，更要细心。李婶子，你挑几个手脚勤快、有经验的婶子大嫂，专门管这一块，保证菜地水肥跟得上，杂草除得干净。”
李婶子一拍胸脯：“包在我身上，保证伺候得水灵灵的。”
“第三块，摘菜！”宋晚柠指向几个年轻些的媳妇姑娘，“手脚要轻快，眼要尖，摘老的嫩的，分开放，按筐算工钱，孙家媳妇，你婆婆眼神好，带几个利索的，专门摘菜。”
被点名的孙家媳妇和她婆婆喜滋滋地应了。
“第四块，分拣、捆扎、装筐。”宋晚柠看向剩下的人，“李婶子，你再分几个人手，把摘下来的菜按品相分好，捆扎结实，装进大筐里码好，这也是按量算钱！”
“第五块，运输。”宋晚柠最后看向江知衡，“江知衡，三轮车归你调度。每天摘好的菜，及时装车，运到县城去卖，小翠，你跟着江知衡，负责点数和记账，每一笔进出，都得清清楚楚。”
小翠立刻挺直腰板：“明白。”
任务分得明明白白，各人归属清清楚楚。
“至于工钱。”宋晚柠提高声音，“翻地挖渠的重活，一天基础一块二，干得好干得多，再加，浇水施肥除草，一天基础八毛，按地块算，干完验收合格就算钱。
摘菜、捆扎、装筐，按筐算！一筐菜，摘的算摘的钱，捆的算捆的钱，装车的算装车的钱，当场验收，当场结清，多干多得，绝不拖欠！”
“好！”
“痛快！”
“这法子好，干多少拿多少。”
人群爆发出叫好声，个个摩拳擦掌。
“最后一条。”宋晚柠眼神扫过全场，正了正神色，“当然了，必须手脚干净，干活用心，谁要是偷奸耍滑，或者手脚不干净，糟践了菜叶子，或者私藏偷拿，一经发现，立刻走人，工钱一分没有，以后也甭想再跟着干，听清楚没？”
“听清楚了！”
“放心，晚柠丫头，咱不是那种人。”
众人纷纷应和。
“好。”宋晚柠一挥手，“各就各位，开工！”
王铁柱带着壮劳力们扛起锄头铁锹，吆喝着奔向新地。
李婶子指挥着浇水施肥的妇人，担着水桶，提着粪勺，穿梭在绿油油的菜地间。
摘菜的媳妇姑娘们挎着篮子，手指翻飞，各种菜被小心摘下，分门别类。
分拣捆扎的区域，手脚麻利地将菜捆成整齐的一把把，码进大筐。
江知衡和小翠则忙着点数、记录、安排三轮车装运。
各司其职，有条不紊。
效率比之前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时，不知快了多少倍。
张福生看着眼前这热火朝天的场面，激动得直搓手。
他种了一辈子地，没见过这么利索的干法。
接下来的几天，越来越顺畅。
每天清晨，菜地里都是一片忙碌景象。
傍晚时分，成筐成筐鲜嫩水灵的蔬菜被装上三轮车，运往县城。
村民们领到现结的工钱时，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摘菜捆扎的妇人，一天下来能挣七八毛甚至更多。
干重活的壮劳力，拿到一块多钱，更是喜笑颜开。
李婶子作为管事，额外多拿了一份钱，干劲十足，把妇女们管得服服帖帖。
王铁柱也愈发卖力，俨然成了壮劳力里的领头羊。
“晚柠丫头这法子，神了。”
“就是，活儿干得又快又好，钱还拿得痛快。”
“跟着晚柠干，有奔头。”
这丫头，年纪不大，主意正，魄力足，是真能带着大伙儿挣钱的主心骨。
地里的菜越收越多，村民们的腰包越来越鼓。
宋晚柠的名字，在村里也响亮了不少。
日子一天天过去，宋晚柠招来的这些人早出晚归，雷打不动。
清晨天刚擦亮，王铁柱、李大牛等壮劳力就扛着锄头和铁锹，精神抖擞地往新菜地方向去。
李婶子领着妇女们挎着篮子，提着水桶，说说笑笑走向菜地。
每到傍晚时分，总能看见江知衡蹬着那辆满载蔬菜的三轮车，小翠抱着账本坐在旁边，后面跟着一群虽然疲惫却掩不住喜色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