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曌说着,眼圈微微发红,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哽咽。
“你这次去抓猪全能,他肯定不会束手就擒。他现在有吕不韦撑腰,手里又有三百万两黄金,说不定早就买通了流沙河的水妖,设好了陷阱等着你。你千万不能掉以轻心,更不能因为你们是同窗,就对他心软。”
王勃看着她眼底的担忧,心里一阵感动,他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坚定:“你放心,我不会心软。天理院办案,讲的是证据,不是私情。他是我同窗又如何?只要他犯了天条,我就绝不会放过他。”
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另一张文书,上面写着“天河喜鹊大桥坍塌案”的卷宗摘要,递到敖曌手里。
“我此行去流沙河,不仅是为了抓猪全能,更是为了查天河大桥的案子。你也知道,大桥坍塌的主谋还没抓到,但所有线索都指向吕不韦。而猪全能,是吕不韦最信任的人,他手里肯定有吕不韦的把柄。把他作为突破口,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敖曌接过文书,指尖划过“吕不韦”三个字,眉头皱得更紧:“可吕不韦势力庞大,大象金柜坊在三界的分号比天理院的驿站还多,他要是想保猪全能,肯定会从中作梗。”
“所以我才要你帮我。”王勃看着她的眼睛,语气诚恳,“我这一去,说不定要在凡间待上许久。天河大桥的案子又棘手,你得帮我多盯着点。但切记,不能急于行事。现在证据还不充分,吕不韦又狡猾得很,稍有不慎,就会打草惊蛇。你要做的,就是协助院长调取证据——比如大桥坍塌时的建材清单,比如吕不韦和天庭工部的往来书信,这些都是关键。”
敖曌点点头,把文书叠好还给她,心里的担忧稍稍松了些,却还是忍不住叮嘱:“我会的。但你自己一定要注意安全,流沙河的水妖最是蛮横,猪全能又诡计多端,你要是遇到危险,就立刻发信号回天庭,我会让魔昂堂兄带着天河的水兵去帮你。”
“好。”王勃笑了笑,拿起食盒,把它放进自己的行囊里,“你的糕点我带着了,路上吃着,就像你在身边提醒我一样,我肯定会小心。”
他想起什么,又补充道:“对了,我昨天翻凡间的典籍,看到大儒王阳明说过一句话:‘除山中贼易,去心中贼难。’猪全能就是那山中贼,他再狠辣,再诡计多端,也只是个触犯天条的贼,只要我们证据确凿,就能将他绳之以法。可我们心里的‘贼’——比如怕难、怕险、怕得罪人,这些才是最难除的。”
他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语气里满是坚定。
“我心里无私,就不怕这些‘贼’。不管猪全能背后有谁,不管他有多狠,我都要把他带回来,让他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我要让三界都知道,天理院的天威,不是他能抗衡的;王阳明的这句话,也会在我们办案的过程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敖曌看着他眼里的光,心里的担忧渐渐被敬佩取代。她知道王勃一向以文采折服三界,却没想到他不仅有文气,还有这般刚正不阿的骨气。
她从袖袋里掏出一枚玉佩,玉佩是天河里的暖玉,雕成了玉兰的形状,递到王勃手里:“这是我去年在天河底找到的暖玉,能驱邪避水,你带着它,流沙河的水妖就伤不了你。”
王勃接过玉佩,玉佩入手温润,带着敖曌的体温。他把玉佩系在腰间,对着敖曌拱了拱手:“多谢你,敖教席。此去定不辱使命。”
院外传来王朝的声音:“王副院长,时辰到了,该出发了!”
王勃应了一声,最后看了敖曌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郑重:“天河的事,就拜托你了。”
“你放心。”敖曌点点头,看着他转身走向院外,玄色的衣摆在晨光里扬起,腰间的暖玉和行囊里的糕点,是她能给他的全部牵挂。
王勃走到院门口,又停下脚步,回头对敖曌笑了笑:“等我回来,再吃你做的桂花糕。”
敖曌也笑了,眼角的倦意被这笑容冲淡了些:“好,我等你回来。”
看着王勃带着捕快们踏上祥云,渐渐消失在天河的水汽里,敖曌才收回目光。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袖口,里面还藏着一张当年在凡间和猪全能的旧照片——照片里的猪全能还是个白面书生的模样,笑得一脸憨厚。可如今,那个模样早已被贪婪和狠辣取代。
“希望你能明白,王勃是为了你好。”她对着祥云消失的方向轻声说,“也希望你不要逼他,更不要逼自己走上绝路。”
晨风吹过,带着天河的水汽和桂花的香气,敖曌转身走向天理院的正厅——包拯院长还在等着她一起研究天河大桥的卷宗,她不能让王勃失望,更不能让天理院的天威蒙尘。
而此时的祥云上,王勃摸了摸行囊里温热的食盒,又摸了摸腰间的暖玉,心里充满了力量。他知道,此行前路漫漫,充满了未知和危险,但他有敖曌的牵挂,有天理院的使命,还有那颗“除心中贼”的决心。不管猪全能有多狠,不管吕不韦有多狡猾,他都要把真相查清楚,让天理昭彰,让三界安宁。
祥云穿过天河的云层,朝着凡间的流沙河飞去,王勃的目光坚定,嘴角带着一丝从容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