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罩在世界各地的“虚无”污染,随着“源初虚无”被疏导和“门”的关闭,开始逐渐消退。苍莽山的灵脉缓慢复苏,长白山祖灵洞前的灰雾彻底散去,埃及金字塔的异动平息……世界,从毁灭的边缘被拉了回来。
“闲霄阁”小院里,小雨每日勤奋练习张闲留下的功法,打扫庭院,等待着师父的归来。镇子上的人们,依旧过着平静的生活,偶尔还会谈起那位神秘的“诡道士”和他那只通灵的黄仙。
黄十七回到了小院,变得沉默了许多。他不再整日插科打诨,更多的时候,是蹲在院墙上,望着西北方向,一待就是一整天。胡小月来看过他几次,见他这副样子,也只是叹了口气,默默地陪着他。
他将“万象回音镜”和“定魂安疆玉”交给了小雨,告诉他这是师父留下的东西。他自己,则守着张闲那本《闲霄笔记》,时不时翻看,仿佛那样就能感受到老张还在身边。
所有人都以为张闲已经牺牲了自己,换取了世界的安宁。悲伤与怀念,笼罩着与他有缘的每一个人和妖。
然而,就在“终焉之门”关闭后的第七七四十九天——
深夜,“闲霄阁”小院内,那盆一直被张闲精心照料的银纹兰草,其中一片叶子上那奇异的银色纹路,突然毫无征兆地亮起了微弱的、与张闲眼眸同色的灰金色光芒!
与此同时,被小雨供奉在书房的那枚“定魂安疆玉”,也同步散发出了温润的白光!
趴在《闲霄笔记》上打盹的黄十七,猛地惊醒,他感受到了一股极其微弱、却熟悉到让他灵魂颤栗的气息,正通过那兰草和玉石,隐隐约约地传递过来!
那气息……是老张!!
虽然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仿佛隔着无尽遥远的距离,但它确实存在!并未彻底消亡!
黄十七瞬间泪流满面,连滚爬爬地冲到那盆兰草前,小心翼翼地用爪子触碰着那片发光的叶子,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老……老张……是……是你吗?!你……你还在?!你在哪儿?!!”
没有回答。
只有那灰金色的光芒,如同呼吸般,微弱而持续地闪烁着,仿佛在传递着一个信息:
我还在。
需要时间。
等着我。
希望的火种,已然重燃。
张闲并未彻底消失。他以一种难以理解的状态,存在于“源初虚无”与现实的夹缝之中,或许是成为了维系那脆弱平衡的“枢纽”,或许是在那寂灭的深渊中找到了新的道路。他的归来,或许需要很久,或许就在明天。
但无论如何,他留下了传承(小雨),留下了希望(那闪烁的兰草和玉石),也留下了那个嘴硬心软、生死相随的伙伴(黄十七)。
黄十七抹去眼泪,看着那闪烁的灰金色光芒,又恢复了那副混不吝的样子,只是眼神深处,多了一份前所未有的坚定与等待。
“妈的,就知道你这祸害没那么容易死!”他咧开嘴,露出尖牙,对着那光芒说道,“行!俺等着!俺把‘闲霄阁’给你看得好好的!把小雨那小子给你教得白白胖胖的!鸡腿也给你留着!”
“不过俺告诉你,别让俺等太久!不然鸡腿馊了,算你的!”
他转过身,对着听到动静跑出来的小雨,以及不知何时出现在院门口的胡小月,挺起了胸膛,大声宣布:
“都听见了吧?老张没死!他就是……就是出趟远门!等他回来,咱们‘闲霄阁’,还得继续开张!业务范围……还得扩大!”
小雨用力点头,眼中充满了希望。
胡小月看着黄十七那重新焕发出生机的样子,温柔地笑了。
夜空中,繁星闪烁,仿佛在见证着这跨越了生死的约定。
而那本静静躺在桌上的《闲霄笔记》,封面上“闲霄”二字,在月光下,似乎也流转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充满了无限可能性的光辉。
故事,从未真正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