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队被劫、药圃枯萎、噬灵邪术现踪,一连串坏消息让京城刚燃起的希望之火摇曳欲灭。玄诚子的判断更令人心惊——有邪术师潜伏附近,掠夺地脉生机!这无疑与北疆敌军有关,且威胁直指京城命脉。
“必须揪出这些蛀虫!” 太子震怒,下令全城戒严,严密排查。但京城百废待兴,流民众多,敌暗我明,搜寻如同大海捞针。
沈清辞强压对陆景珩的担忧,将重心放在两件事上:一是加大防疫力度,利用新发现的几种地气催生草药,配制更强效的“辟疫散”;二是尝试与星髓深度沟通,探寻感应、甚至反制那“噬灵邪术”之法。她日夜不休,反复以心神温养星髓,那细微的裂纹似乎在她的努力下,有极其缓慢的愈合迹象,灵性也在渐渐复苏。
三日后,断云谷第一封战报由信鸽传回,字迹潦草,沾着血迹:“初战告捷,伏击敌先锋,歼敌千余,然敌军悍不畏死,似受邪术操控,不知痛楚。谷中出现诡异黑雾,能蚀人兵器,迷人心智。景珩受轻伤,无碍。疑有邪术师潜伏军中,万事小心。——韩”
战报虽报捷,但“邪术操控”、“诡异黑雾”、“景珩轻伤”等字眼,让沈清辞心揪紧。果然有邪术师!她立刻将配好的解毒避瘴药和针对邪术的心神守护符令,派精锐火速送往断云谷。
又过两日,京城外一处临时安置流民的营地突发怪病,数十人一夜之间形容枯槁,仿佛被抽干精气,营地周围草木凋零。玄诚子查验后,面色凝重:“是噬灵邪术!对方在试探,也是在进行某种邪恶仪式所需的‘血食’!”
沈清辞赶至现场,怀中的星髓对残留的邪气产生剧烈排斥。她尝试引导星髓的净化之力笼罩营地,那些未死的患者痛苦稍减,凋零的草木竟也恢复了一丝生机!
“星髓之力可克制此术!” 沈清辞又惊又喜。但她也感到,每次净化,星髓的消耗巨大,裂纹隐隐作痛。这非长久之计。
“需主动出击,找到施术者!” 她与玄诚子商议,决定以自身为饵,借星髓对邪气的敏感,在京城周边巡查,引出潜伏者。
与此同时,断云谷战事陷入胶着。陆景珩利用地形,层层设防,重创敌军,但对方兵力占优,且那诡异黑雾和不怕死的士兵给守军造成巨大麻烦。更棘手的是,敌军中似乎有精通地质的高手,几次险些利用地震后的脆弱山体制造塌方。陆景珩亲冒矢石,指挥若定,身先士卒,虽多次遇险,皆化险为夷,但压力巨大。
京城内,沈清辞与玄诚子连日在城外巡查,终于在一处荒废的地主庄园发现了异常。庄园内一口古井阴气森森,周围土地干裂,毫无生机。星髓在此地反应极为剧烈。
“邪气源头在此井中!” 玄诚子断言。
沈清辞凝神感应,发现井底似乎有微弱的空间波动和邪气汇聚点。“下面可能有密室或通道!”
二人决定夜探古井。入夜,借助绳索下到井底,果然发现一侧井壁有暗门。推开暗门,是一条向下的石阶,尽头是一间阴暗的密室。密室内刻满邪异符文,中央有一个血池,池中浸泡着几具干尸,池边散落着法器和一个正在运行的、汲取地脉生气的邪阵!一名黑袍人正在阵前做法!
“妖人受死!” 玄诚子拂尘疾点,清光激射!
黑袍人惊觉,反手打出一道黑气抵挡!双方战在一处。沈清辞趁机催动星髓,净化之光射向邪阵阵眼!
“轰!” 阵眼破碎,邪气反噬,黑袍人惨叫一声,重伤遁逃(利用密室另一条密道)。玄诚子欲追,被沈清辞拦住:“道长,穷寇莫追,先毁此阵!”
二人联手摧毁邪阵,血池干涸,地脉生机停止外泄。星髓在净化过程中,吸收了一丝精纯的邪阵本源气息,竟传来一段模糊的影像碎片:一片冰封的雪山,一座祭坛,几个黑袍人围绕着一个散发着与幽冥尊者同源、但更古老阴冷气息的骨杖进行仪式……影像中,还有一个模糊的、身着北疆贵族服饰的身影!
“这邪术源自北疆雪山!他们军中确有更高阶的邪术师,目标恐不仅是劫掠!” 沈清辞心惊道。
“必须尽快告知景珩!” 她意识到断云谷的战事恐怕只是幌子,真正的危险在于那些邪术师背后的阴谋。
带着沉重的心情和新的发现,沈清辞与玄诚子返回京城。刚回府,就收到陆景珩的第二封战报,情况更加严峻:“……黑雾愈发浓郁,已有多名将士心智迷失,自相残杀。敌军阵中出现能驱使毒虫野兽的邪徒,防御艰难。粮草将尽,援军受阻于地崩之路。我已做好与断云谷共存亡之准备。清辞,保重自身,若事不可为……可择机南迁。景珩绝笔。”
字里行间,透着决绝与牵挂。沈清辞泪如雨下,心如刀绞。共存亡?绝不!
“我不能让他独自面对!” 她擦干眼泪,目光坚定,“断云谷需要针对邪术的支援,而星髓是关键!我必须去!”
“不可!前线凶险!” 玄诚子与陈先生等人齐声劝阻。
“正因凶险,我才更要去!” 沈清辞决然道,“星髓之力可克制邪雾,我能配制破解邪术的药物,更能辨别邪术师!留在京城,只能被动防御,去前线,或可扭转战局!京城有太子殿下和诸位大人,防疫安民已上轨道。断云谷若破,京城顷刻覆灭!”
她迅速整理行装,将配制的大量解毒丹、破瘴符、以及根据星髓感应特制的“清心破邪散”打包。又将城中事务托付给陈先生、清风白芷和玄诚子。
临行前,她再次沟通星髓,将那股源自雪山邪阵的气息深深烙印其中,希望能借此在前线感应到潜在的威胁。星髓微微震颤,传递出一丝跃跃欲试的战意,裂纹似乎都亮了一丝。
“我同你去。” 玄诚子道,“对方邪术诡异,贫道或可相助一臂之力。”
沈清辞感激点头。有玄诚子同行,胜算又多一分。
次日黎明,一支精干的小队悄然出城,快马加鞭,直奔北方断云谷。沈清辞一身利落骑装,星髓贴身而藏,目光坚定地望着硝烟弥漫的北方。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但她知道,她必须去。为了陆景珩,为了京城,也为了这方天地。
五日后,小队抵达断云谷外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和焦糊味,远处隐约传来喊杀声和法术碰撞的轰鸣。谷口戒备森严,哨兵认出沈清辞,惊喜交加,急忙引路。
穿过层层防线,来到中军大帐。帐内气氛凝重,陆景珩正在沙盘前与几位将领议事,甲胄染血,面容憔悴,眼中布满血丝,但身姿依旧挺拔。见到风尘仆仆却眼神明亮的沈清辞突然出现,他瞬间愣住,随即狂喜、担忧、心疼交织涌上心头!
“清辞!你……你怎么来了?!” 他大步上前,紧紧抓住她的手,声音沙哑。
“我来助你破敌。” 沈清辞看着他消瘦的脸颊和手臂上包扎的伤口,眼眶微红,却笑得温柔而坚定,“我带来了破解邪雾和操控之术的药物,还有……星髓。”
陆景珩看着她,千言万语哽在喉头,最终化作重重一握:“好!来了就好!” 他知道,她的到来,不仅是情感的支撑,更是战局的转机。
沈清辞立刻投入工作。她查看伤员,发现邪气侵体的症状,立即配药治疗,效果显着。她又亲自到前沿观察那诡异黑雾,星髓对雾气的排斥感极强。她尝试将一丝星髓之力注入特制药散,让弓箭手射入雾中,果然,黑雾遇到药散,如冰雪消融,迅速淡化!
“有效!” 将士们欢呼雀跃!
陆景珩精神大振,立刻调整战术,组织精锐小队,配备破邪药散,发起反击,一举夺回昨日失守的一处隘口!
首战告捷,士气大振!
夜晚,帅帐内,沈清辞将京城情况及古井密室、雪山影像的发现告知陆景珩和玄诚子。
“果然如此!” 陆景珩神色凝重,“敌军主力围而不攻,却不断派邪术师骚扰,消耗我军,其目的恐怕真是为那雪山邪阵或更大的阴谋拖延时间!”
“必须主动出击,找出并摧毁敌军中的邪术师核心!” 沈清辞道,“星髓能感应到那股同源邪气,或可借此定位。”
“明日,我组织一次夜袭,直捣敌军中军!清辞,你与道长随行,凭借星髓感应,找出并解决邪术师!” 陆景珩决断道。
计议已定,众人分头准备。
然而,就在子夜时分,沈清辞正借助星髓调息,忽然,星髓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散发出的不再是针对黑雾的排斥,而是一种极其强烈的、混合着渴望、警惕与一丝熟悉感的悸动!悸动的方向,并非敌军大营,而是指向断云谷深处,一个地图上未曾标注的、被称为“鹰嘴涧”的幽深峡谷!
同时,一段更加清晰、却充满混乱与痛苦的意念碎片,强行涌入沈清辞脑海:无尽的冰雪……崩塌的祭坛……一道撕裂的天空裂隙……还有……一枚与她怀中星髓同源,却散发着无尽黑暗与冰冷气息的……碎片?!
“那是……另一块星髓?不!是……被污染侵蚀的星髓碎片!” 沈清辞骇然失色,猛地睁开双眼!
鹰嘴涧方向,一股庞大、混乱、带着毁灭气息的能量波动冲天而起,映亮了夜空!整个断云谷,地动山摇!
敌军中军大营,响起了凄厉的号角声,却不是进攻,而是……撤退?
陆景珩冲入帐中:“清辞!怎么回事?敌军异动!鹰嘴涧方向有极强的能量爆发!”
沈清辞脸色苍白,指向那片不祥的天空,声音颤抖:“景珩……我们可能搞错了……真正的威胁,不在敌军大营,而在那鹰嘴涧!那里……有一样可怕的东西,被他们……唤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