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后门僻静的巷弄里。
司徒澜正琢磨着是先去投靠江晚柠还是想办法弄点盘缠!
她见墙角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背着一个不小的包袱,探头探脑地往外溜。
“雪儿?”司徒澜一眼认出那是堂妹司徒雪,压低声音喊了一句。
司徒雪吓得一哆嗦,猛地回头,见是司徒澜,这才拍着胸口松了口气。
她紧张地做了个“嘘”的手势,小跑过来,脸上带着豁出去的决绝:“澜姐姐!你……你也出来了?太好了!”
“你这是……”司徒澜看着她背上的包袱,又看看她紧张的神色,心里猜到了七八分,“要跑路?”
“不跑等着被我爹关到出嫁吗?”司徒雪眼圈一红,带着哭腔,
“我爹说了,不嫁韩清松就别想出房门!我……我才不要嫁给那个怂包!我要离家出走!”
司徒澜看着堂妹这副模样,想起自己刚才的遭遇,同病相怜之感油然而生!
她一股豪气冲上心头:“好!有骨气!姐支持你!这破家,不待也罢!”
她环顾四周,压低声音:“不过,咱们两个姑娘家,身无分文,能去哪儿?得找个靠山和钱袋子!”
司徒雪眼睛一亮:“找晚柠公主!”
“对!”司徒澜一拍大腿,“找晚柠去!她主意多,还有钱!走!”
两人一拍即合,立刻溜出巷口,司徒澜拿出身上仅有的几块碎银子,拦下了一辆路过拉散客的旧马车。
“车夫,去西市醉云轩!快点儿!”司徒澜拉着司徒雪钻进了车厢。
马车颠簸着驶向醉云轩。到了地方,两人跳下马车,直奔二楼江晚柠常住的那个雅间。
推开房门,里面酒气尚未散尽。江晚柠还四仰八叉地躺在凌乱的床铺上,睡得天昏地暗,口水都快流到枕头上了。
“晚柠!醒醒!别睡了!天塌了!”司徒澜上前,毫不客气地推搡着她。
“唔……别吵……让朕再睡会儿……”江晚柠迷迷糊糊地挥着手,嘟囔着梦话。
司徒雪也凑过来,着急地喊道:“公主殿下!快醒醒!出大事了!”
江晚柠被吵得不行,勉强睁开一条缝,看到是司徒澜和司徒雪,没好气地翻了个身!
她嘟囔道:“干嘛呀……大清早的……扰人清梦……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呢……”
“顶个屁!”司徒澜一把将她拽起来,“我和雪儿要离家出走了!你走不走?”
“离家出走?”江晚柠揉了揉眼睛,总算清醒了点,打了个哈欠,“为啥啊?你爹又骂你了?”
“何止是骂!他断了我的月例,收了我的产业!要让我自生自灭!”
司徒澜气呼呼地说,“雪儿更惨,她二叔要逼她嫁给韩清松那个丑八怪!不嫁就关禁闭!这日子没法过了!”
江晚柠一听,睡意全无,眼睛顿时亮了:“哟呵!这么刺激?司徒丞相和二叔可以啊!逼得你们姐妹俩双双私奔?有魄力!”
她非但不担心,反而兴奋起来,“走啊!必须走!京城有什么好待的!规矩多,烦人精也多!咱们出去闯荡江湖去!”
她一边说一边利索地跳下床开始穿外衣:“对了,柯云景那小子呢?叫不叫他?”
司徒澜一边帮她收拾散落的东西,一边说:“叫上吧!多个帮手!反正他在京城也是惹是生非,不如跟咱们一起出去祸害别人去!我这就去叫他!”
说着,司徒澜风风火火地冲出房间,跑到隔壁,“砰砰砰”地砸门:“柯云景!死了没?没死就赶紧起来!开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被拉开一条缝。
柯云景顶着一头乱毛,睡眼惺忪地探出头,一脸怨气:“谁啊……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睡什么睡!”司徒澜一把推开门,“赶紧收拾东西!跟我们走!”
柯云景一脸懵:“走?去哪儿啊?天还没亮呢……”
“去哪儿都行!反正不在京城待了!”司徒澜言简意赅,“你爹不是也嫌你丢人吗?跟我们出去避避风头,顺便见见世面!总比在京城挨揍强!走不走?给句痛快话!”
柯云景眨巴眨巴眼睛,消化了一下这突如其来的“邀请”。
离开京城?不用再被他爹念叨,不用再被长公主操练?
还能跟江晚柠、司徒澜这两位“有趣”的姑奶奶一起……听起来好像……挺刺激的?
他骨子里那股爱玩爱闹的纨绔劲儿被勾了起来,顿时睡意全无!
他咧嘴一笑:“走!当然走!等着!小爷我收拾一下!马上就好!”
他转身冲回房间,手忙脚乱地往一个随身的小包袱里塞了几件值钱的小玩意儿和银票。
不一会儿,四个人在醉云轩后院碰头了。
江晚柠和司徒澜轻车简从,司徒雪背着她的“全部家当”,柯云景则挎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子!
关键时刻,纨绔世子的财力显现了出来。
“马车我让车夫在后门等着了!”司徒澜低声道,“快走!别被我爹他们发现追上来!”
四人鬼鬼祟祟地溜到醉云轩后门,迅速钻进了那辆租来的旧马车。
“车夫!出城!往南!越快越好!”江晚柠塞给车夫一小块碎银子,吩咐道。
“好嘞!几位坐稳了!”车夫扬鞭一抽,马车晃晃悠悠地启动,朝着城门方向驶去。
车厢内,四个“逃家”的年轻人挤在一起。
兴奋过后,看着窗外逐渐远去的熟悉街景,心中都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
有对未来的茫然,有逃离束缚的畅快,也有几分对家人的愧疚。
“咱们……这就算……离家出走了?”司徒雪抱着包袱,小声问,带着一丝不安。
“不然呢?”江晚柠翘着二郎腿,一脸得意,“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多自在!”
司徒澜也深吸一口气,眼中闪着光:“对!以后咱们自己当家做主!想喝酒就喝酒,想泡……呃,想干嘛就干嘛!再也没人管了!”
柯云景摩拳擦掌:“说得对!小爷我早就想出去看看了!京城都玩腻了!听说江南美女如云,塞外风光壮丽!咱们先去哪儿?”
“先去江南!”江晚柠一锤定音,“听说那边山好水好人也好!正好去避避风头,顺便……考察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
四人相视一笑,离愁别绪瞬间被对未知旅程的期待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