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卡住了,眼睛死死盯着泉面。那涟漪一圈圈扩散,最后凝成两个清晰的字——基安蒂。
星玄立刻抬手按在终端机上,咔的一声收进怀表。数据同步还差两分十四秒,但不能再等了。
“信号切断。”他低声说,“现在走。”
灵汐已经站起身,小树抱在怀里,脚底的光晕微微发亮。她抬头看了眼星玄,又望向赤井:“大哥哥别怕,这次我们三个一起跑。”
赤井没动,只是把手伸进外套,摸到了枪柄。他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星玄转身走到空间边缘,手掌贴地一推,一道银光闪过,灵泉空间的出口缓缓闭合。外面是东京废弃仓库区的深夜,风从铁皮屋檐下穿过,吹得几片碎塑料哗啦作响。
“白。”星玄对着空气说,“准备好了吗?”
话音刚落,远处桥头飘来一片薄雾。雾里站着一个人,戴着千本纹的眼罩,手里捏着一张糖纸折的纸鹤。他没说话,只是轻轻点头,纸鹤飞起,在空中化作一缕寒气散开。
“好。”星玄活动了下手腕,“计划不变。灵汐去c点布防,我来引他们过来。白封后路,赤井跟着灵汐走主道,别回头。”
灵汐蹦了两下:“知道啦!陷阱我已经想好咯,让他们跳进去爬不出来!”
星玄笑了笑,银发在夜风里扬了一下。他闭上眼,体内一股热流突然炸开,肌肉绷紧,气息猛地外放又瞬间收回。就像灯闪了一下,随即熄灭。
三公里外,一辆黑色轿车正缓缓驶过街区。基安蒂坐在副驾,耳机里传来监控中心的通报:“目标区域信号中断,疑似移动。”
她摘下墨镜,眯着眼看向远方:“中断就是暴露。”
司机刚要加速,前方街角突然爆出一团火光。地面裂开一道缝,墙壁上留下几道爪痕般的划痕。
“有人在跑。”后排的狙击手立刻架枪。
基安蒂冷笑:“追。别让他甩掉。”
星玄贴着墙根疾驰,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身影。他在拐角处停下,掏出一枚拇指大的晶体往地上一扔。晶体接触地面瞬间炸开,不是火焰,而是一圈透明的震荡波,震碎了路灯,也震偏了热成像仪的数据。
“来吧。”他低语,“往这边。”
追兵果然调转车头,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啸。星玄继续往前冲,故意在开阔地带多停留了半秒,让对方拍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确认目标出现!”对讲机里喊起来,“高度怀疑携带高能装置,请求支援!”
星玄嘴角一扬,身形一闪,消失在巷子尽头。
与此同时,白站在高架桥顶,双手结印。冷气从掌心涌出,顺着铁轨蔓延。不到十秒,整段路面结了一层厚冰,表面光滑如镜,下面却藏着无数细小的冰刺。
一辆摩托试图抄近道冲上来,前轮刚压上桥面就猛地打滑,骑手连人带车翻下护栏,挂在半空挣扎。
第二辆车慢了些,但也只看出路面湿滑,没发现异常。可刚开到中间,底盘突然撞上隐藏的冰棱,油箱破裂,车子侧翻,堵住了后方通道。
白收回手,从怀里掏出一张新糖纸,开始折第二只纸鹤。
另一边,灵汐赤着脚踩在十字路口中央,嘴里哼着跑调的童谣:“一闪一闪亮晶晶,坏蛋抓到关监禁。”
她把星辰沙漏倒过来,光粒缓缓落下。时间像是被按了慢放键,所有动作都迟滞了0.8秒。
就在这一刹那,她指尖轻点地面,四角同时亮起微弱的符文。这些符文原本就埋在这里,是她半小时前偷偷布置的。现在被激活,形成一个菱形力场,刚好把追兵的主力困在中间。
基安蒂一脚踏进路口,忽然感觉脚下不对劲。她本能地往后退,但已经晚了。四周空气变得粘稠,每走一步都像陷在泥里。
“有陷阱!”她大吼,“分散!快——”
话没说完,手枪突然脱手,悬浮在空中。通讯器也黑了屏。
“哎呀,不好意思哦。”灵汐从阴影里走出来,晃着小脚丫,“我说过会关监禁的。”
赤井躲在不远处的集装箱后,透过瞄准镜看着这一切。他原本以为自己才是这场行动的核心,但现在才发现,真正掌控局面的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只有两岁的孩子。
“他们……真的出不去了?”他问。
灵汐回头一笑:“除非他们会魔法,不然至少困十分钟!”
赤井沉默片刻,低声说:“谢谢。”
“不用谢!”灵汐蹦到他面前,“你是大哥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而且你刚才脸都白了,是不是害怕了?”
“我没有。”赤井干巴巴地说。
“有就有嘛!”灵汐戳他脸颊,“怕了也没关系,我也会怕。上次吃辣椒就辣哭了,星玄还笑话我。”
赤井难得扯了下嘴角。
这时,星玄回来了,肩上扛着一只破旧帆布包,里面装着几块还在发热的晶体残渣。
“搞定。”他说,“他们短时间没法联系总部,后续增援也被白拦住。咱们可以安心转移了。”
灵汐举手:“那我可以提要求了吗?”
“不行。”
“我就说一句话!”
“说。”
“等这事完了,我要吃珍珠奶茶!加双份波霸!”
“记下了。”星玄看向赤井,“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赤井握紧枪:“先拿到更多证据。我妈和妹妹的名字出现在监控名单上,我不能等他们动手。”
“那就按原计划。”星玄打开怀表,调出地图,“组织外围据点就在前面两公里,守卫不多,但有自动警报系统。我们得在天亮前摸进去。”
白这时走了过来,肩上落着那只折好的纸鹤。他递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几个坐标。
“这是内部通风口的位置。”星玄看完收起,“好家伙,你还真把雾影的情报网铺到这儿来了。”
白点点头,没说话,只是把眼罩往下拉了拉。
灵汐拉着赤井的手:“大哥哥,这次我们一起冲进去好不好?”
赤井低头看她,又看向星玄。
星玄耸耸肩:“既然来了,就干到底。”
灵汐欢呼一声,正要跳起来,突然整个人僵住了。
她的眼睛慢慢变成琉璃色,盯着前方某一点。
星玄立刻抬手示意所有人安静。
灵汐抬起手指,指向仓库区最深处的一扇铁门。
那门上的锈迹,正一点点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