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呀路!这里怎么一个岗哨都没有?”武吉勒住马缰,看着空荡荡的据点大门,心里莫名发慌。身后的残兵们扛着伤员,一个个蔫头耷脑,刚在省城吃了败仗,此刻连骂人的力气都快没了。
“报告长官,会不会是……留守的弟兄偷懒了?”副官喘着粗气,额头上的伤口还在渗血,那是被李默庵的人用枪托砸的,“要不我带几个人先进去看看?”
“废物!”武吉一鞭子抽在副官身上,“一群饭桶!连个据点都看不住!”他翻身下马,一脚踹开虚掩的大门,“都给我跟上!谁敢耍花样,老子崩了他!”
刚进正门,就见那棵老槐树上空荡荡的,吊着王雅娟尸体的麻绳断成几截落在地上。武吉瞳孔一缩:“人呢?谁把尸体弄走了?!”
“长官快看!”一个士兵指着指挥部的方向,“那旗子……不对劲!”
武吉抬头望去,只见原本挂着“武运长久”旗的地方,此刻飘着一面鲜红的旗帜,镰刀锤头在暮色里格外扎眼。他脑子里“嗡”的一声,突然反应过来:“不好!中埋伏了!快撤——”
“晚了!”
一声断喝从围墙上炸响,严英豪抱着机枪站起身,身后冒出密密麻麻的枪口,黑洞洞的枪管齐刷刷对准了院子里的日军。王黑风从左侧厢房冲出来,手里的手榴弹弦已经拉开:“武吉!你家老巢被端了,还想跑?”
“开火!”曹兴国的声音从右侧传来,枪声顿时像爆豆般响起。武吉带来的残兵本就疲惫不堪,此刻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瞬间倒下一片。
“往西边突围!”武吉挥刀砍倒身边一个想投降的士兵,逼着众人往西侧的窄巷冲。那里原本是堆放杂物的地方,平时只有一个小角门,他赌对方没设防。
可刚冲到巷口,就见墙角转出个人影,手里举着个铁皮喇叭:“武吉,别费劲了!那角门早被我们堵死了!”是曹兴国,他身后跟着两个端着冲锋枪的战士,“你这点残兵,不够我们塞牙缝的!”
“少废话!”武吉红了眼,挥刀就朝曹兴国砍去。曹兴国侧身躲过,抬脚踹在他膝盖上,武吉“噗通”跪倒在地,指挥刀脱手飞出。
“缴械不杀!”围上来的战士们齐声大喊,黑洞洞的枪口抵住了日军的后脑勺。
武吉趴在地上,看着满地的尸体和投降的士兵,突然狂笑起来:“哈哈……我是大日本帝国的军人,征战这么多年,居然栽在你们这群该死的土八路手里……不甘心!不甘心啊!”
曹兴国蹲下身,用枪口抵住他的后脑勺:“武吉,你烧杀抢掠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天。说吧,服不服?”
武吉梗着脖子,唾沫星子喷了一地:“老子是大日本皇军,死也不服!”
“嘴硬。”曹兴国朝严英豪使了个眼色,“带下去,好好‘招待’一下。”
严英豪上前拽起武吉的后领,像拖死狗一样往牢房走。武吉还在嘶吼:“放开老子!你们这群支那人!迟早会被皇军碾碎——”
“碾碎我们?”王黑风踹了他一脚,“等你从牢里出来再说吧!哦不对,你怕是没机会出来了!”
武吉的骂声越来越远,曹兴国望着墙上的红旗,对身边的战士们说:“清理战场,救治伤员,今晚咱们就在这据点过夜。”
一个年轻战士突然指着东侧的粮仓:“团长,里面有好多粮食!还有罐头呢!”
曹兴国笑了:“好啊,今晚加菜!让弟兄们好好吃一顿!”
严英豪从牢房那边折返回来,拍了拍手上的灰:“那老小子被关进去了,还在嚷嚷要剖腹呢,真能装。”
“随他折腾。”曹兴国望着渐黑的天色,“通知下去,轮岗守夜,别大意。”
王黑风拎着两罐牛肉罐头跑过来:“团长,你看这!今晚能改善伙食了!”
曹兴国接过罐头,用刺刀撬开,一股肉香飘了出来。他递给严英豪一罐:“来,尝尝,算是拿下据点的庆功酒。”
严英豪接过来,用手指挖了一块塞进嘴里,边嚼边说:“这滋味,比啃干粮强多了!”
王黑风也开了一罐,含糊不清地说:“还是团长有办法,没费多大劲就端了这窝!”
曹兴国看着两人狼吞虎咽的样子,自己也挖了一块罐头肉,望着墙外渐起的星光,轻声道:“这只是开始,后面的仗,还得好好打。”
严英豪点头:“怕啥?有团长在,再难的仗咱们也能赢!”
王黑风跟着附和:“就是!下次咱们去端了省城的据点!”
曹兴国笑着摇头,眼里却闪着亮:“行啊,只要弟兄们有这股劲,别说省城,再远的据点咱们也敢去闯。”
夜色渐浓,据点里亮起了灯火,战士们的笑声和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混在一起,热闹得很。严英豪突然想起什么,朝曹兴国喊道:“团长,那罐头上的字,是不是过期了?”
曹兴国凑过去一看,乐了:“管它过没过期,能吃就行!你还挑上了?”
严英豪挠挠头:“不是挑,就是觉得有点酸。”
“酸才开胃。”王黑风抢过他手里的罐头,“不爱吃给我,我不嫌酸!”
“嘿,你小子!”严英豪伸手去抢,两人闹作一团。
曹兴国看着他们,嘴角的笑意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