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辆黑色的豪华轿车组成的庞大车队,如同一条肃杀的钢铁巨蟒,无声地滑行至白氏大厦楼下,整齐划一地停靠在依旧拉着警戒线的大厦门前。
车门几乎同时打开,数十名身着黑色西装、神色冷峻的精悍保镖迅速下车,以训练有素的姿态摆好了阵势,无形的压迫感瞬间弥漫开来。
为首的轿车上,唐欢率先下车,他那身纯白色西装在周遭一片黑色与警车蓝红闪烁的灯光映衬下,显得格外扎眼,也彰显着他与众不同的地位。他脸上挂着那副标志性的、看似随和实则疏离的笑容。
紧接着,面色苍白、脚步虚浮的白金虎被塔古木几乎是半搀半押地带下了车。白金虎穿着一身昂贵的定制西装,却丝毫撑不起应有的气度,眼神躲闪,身体微微发抖,全靠塔古木暗中发力才勉强站直。
最后下车的塔古木,依旧是那身黑色唐装,冷峻的面容如同磐石,锐利的目光扫过现场每一个角落,他带来的几名四海帮核心骨干紧紧的跟在白金虎身边,保护着这个废物。
现场负责维持秩序的警察见状立刻紧张起来,试图上前阻拦这伙明显非同一般的不速之客。
然而,还没等底层警员有所动作,一个穿着高级警官制服、体型微胖、额头上满是汗珠的中年男人就急匆匆地从临时指挥点跑了过来,脸上堆满了近乎谄媚的笑容。他正是雅加达市警察局的局长。
“唐先生!您怎么亲自过来了?”局长隔着几步远就伸出了双手,语气恭敬得甚至有些卑微。他显然认出了唐欢,更清楚这位最近在高层圈子里炙手可热的新贵背后站着怎样的能量,尤其是与海军参谋长那非同一般的关系,绝不是他一个地区警察局长能得罪的。
唐欢笑眯眯的与他握了握手,语气轻松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局长先生,辛苦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能不来?白家遭遇如此不幸,实在是令人痛心。这位是白金虎少爷,是白家的长孙,白家发生了这样。我带他过来,一是处理家族不幸的后事,二是为了稳定白氏财团的局面,避免引发更大的社会动荡和经济波动。我想,这也是贵方希望看到的吧?”
他说话间,目光扫过那依旧冒着些许黑烟的顶层,意有所指。
局长连忙点头哈腰:“是是是,唐先生考虑得周到!稳定压倒一切,稳定压倒一切!”他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立刻对旁边的下属喝道:“还愣着干什么?没看到白少爷和唐先生来了吗?快让开!让唐先生和白少爷进去处理要紧事!”
封锁线的警察闻言,立刻让开了一条通道。
唐欢对局长点了点头:“局长先生通情达理,这份人情我记下了,后续可能还需要警方配合维持秩序,确保交接平稳。”
“一定一定!唐先生有事随时吩咐!”局长拍着胸脯保证。
唐欢不再多言,对塔古木使了个眼色。
塔古木会意,架着魂不守舍的白金虎,在一众黑衣保镖的簇拥下,跟在唐欢身后,迈步踏入了这座刚刚经历血腥洗礼、象征着白家权力顶峰的白氏大厦。
局长看着他们消失在大厦门口的背影,长长舒了口气,随即又皱起了眉头,他又不傻,唐欢和白氏集团有个屁关系,带着白金虎过来毫无疑问是来分蛋糕的,这白家核心死伤殆尽,只要这位唐先生背后的大人物愿意出力,恐怕那个在整个雅架达都是出了名的废物白家长孙,真的有机会成为新一代白氏集团的掌门人。
而这位穿着白西装的唐先生,无疑将会成为白氏集团背后真正的掌控者。
大厦内部,一片狼藉和恐慌的气氛尚未散去。残留的职员们看到这伙气势汹汹、明显来者不善的人马,尤其是被挟持着的、脸色惨白的白金虎,更是噤若寒蝉,纷纷避让。
唐欢无视了周围的目光,径直走向高层专属电梯。他的目标很明确,直达顶层,前往董事长办公室。
电梯平稳而迅速地上升,数字不断跳动,最终停在了顶层。
因为爆炸的会议室和董事长办公室都在顶层,警方已经取完了证据离开了,这里已经不再被封锁。
所以电梯门缓缓打开后,外面走廊里的焦糊味和淡淡的血腥气极其浓郁,尽管已经有清洁人员在努力打扫,但那种死亡的气息依旧萦绕不散。
走廊里零星站着的几个白氏集团的中层管理人员或秘书,看到唐欢这一行人,尤其是被塔古木牢牢控制着的白金虎时,脸上都露出了惊惧和不知所措的神情。他们认得白金虎,更知道现在白家真正的掌权者已经死完了,如今唯一能指望的就只剩下白氏财团的继承者白鑫了,但问题是白鑫也被人抓了,根本找不到去哪了。
此刻看到这位唯一的继承人的儿子以这种方式出现,身边还跟着这位最近风头极盛的唐先生,所有人都明白,白家恐怕要变天了,如果白鑫死了,那么从法理上讲,白金虎就是唯一的继承人了。
没人敢上前询问,更没人敢阻拦,纷纷低下头,让开道路。
唐欢目不斜视,径直走向那间属于白少康的、位于大厦最佳位置的董事长办公室。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似乎有人正在慌乱地收拾着什么。
塔古木上前一步,直接推开了厚重的实木门。
办公室里,一个戴着金丝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正手忙脚乱地将一些文件和一个小型保险箱往自己的公文包里塞,听到门被猛地推开,他吓得浑身一抖,手里的文件撒了一地。他是白少康的首席私人财务官,也是白家的远亲。
“谁…谁让你们进来的?!”财务官色厉内荏地喝道,但当他的目光越过塔古木,看到后面走进来的唐欢和被挟持的白金虎时,声音瞬间卡壳,脸色变得比白金虎还要苍白。
唐欢扫了一眼狼藉的办公桌和散落的文件,脸上笑容不变,语气却冷了下来:“看来,有人比我们更心急啊。”
他走到宽大的董事长办公桌后,毫不客气地在那个象征着最高权力的真皮座椅上坐了下来,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目光平静地看着那位财务官。
“自我介绍一下,唐欢。”他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这位是白金虎少爷,白家现在唯一合法的继承人。从现在起,由我暂时辅佐他处理白氏集团的一切事务。”
他顿了顿,根本不给对方消化信息的时间,直接对身后的塔古木吩咐道:“通知下去,让白氏集团所有还在雅加达的副总裁级别以上高管,以及各核心部门负责人,半小时内,全部到这间办公室来开会。迟到,或者不来的……”
唐欢没有把话说完,只是微微侧头,目光落在了那位僵在原地的财务官身上,嘴角依旧挂着那抹令人不寒而栗的微笑。
塔古木立刻领会,沉声应道:“是,欢哥。”他随即出门下达指令。他手下的四海帮成员和唐欢带来的保镖会确保这条命令被准确、迅速地执行,并且“邀请”到每一位该到场的人。
那位财务官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他知道,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在绝对的实力和血腥的威慑面前,任何侥幸和反抗都是徒劳的。他看着坐在董事长位置上、气定神闲的唐欢,又看了看旁边如同惊弓之鸟的白金虎,最终认命般地低下了头。
唐欢不再理会他,目光扫过这间奢华无比的办公室,仿佛在巡视自己新占领的领地。
半小时,足够让那些惊魂未定的白氏集团残存高层做出选择了,这些并不姓白的外人,是顺从地交出权力,换取在新秩序下的一席之地,还是选择陪白家一起去死呢?这其实并不难猜。
唐欢相信,聪明人总会做出正确的选择,至于不聪明的,那就下辈子再找机会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