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天流逝,如同沙漏般无情。
宁肆意身体不稳定的情况开始愈发严重。
从最初指尖短暂的透明,到后来整只手臂会消失十几分钟。
尽管南京九动用了所有资源,几乎不眠不休地寻找解决方法,那看不见的规则似乎仍在一步步收紧。
这天,南京九正在郊外一个隐秘的研究所里。
听着顶尖团队汇报对“能量异常波动”的最新分析。
这是他目前能找到的,最接近科学解释的途径了。
然而,手机尖锐地响起。
是李管家打来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恐慌:“先生!太太她……她又不见了!这次,这次已经快一个小时了还没回来!”
南京九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我马上回来。”他挂了电话,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甚至没顾得上跟身后的专家团队交代一句。
一路上,他闯了不知道多少个红灯,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叫嚣。
她要走了,她这次可能真的要彻底离开他了吗?!
回到别墅,他冲进卧室。
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宁肆意之前穿过的睡衣还残留着她一丝微弱的气息。
他像困兽一样在房间里踱步,眼睛血红,一遍遍喊着她的名字,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一小时,两小时,五小时……天黑了又亮。
宁肆意已经消失整整一天了。
“一天……整整一天……”他喃喃自语,眼底是濒临崩溃的赤红。
他把自己锁进书房,疯了一样翻找着所有可能暂时留住她的方法。
古籍,论文,手稿散落一地,整个书房如同飓风过境。
就在他几乎要绝望时,泛黄书页上一个模糊的“血”字突然闯入视线——以血为契,可暂留魂。
这个发现让他浑身一颤。
上一次宁肆意消失后回归,似乎是在他因失控砸玻璃而受伤流血之后。
当时他只顾着她的回归,未曾深想。
“血...对,是血...”他喃喃自语,眼中燃起疯狂的光。
如果……如果这是一本被某种力量操控的“书”,而他,是这本书当之无愧的“主角”……
那么,即便宁肆意单方面选择了放弃任务,“系统”或者说这个世界的底层规则,会允许“主角”轻易死亡吗?
这个念头一旦生根,就再也无法遏制。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清晰的血管脉络,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近乎残忍的光芒。
即使只有一点希望,他也要试试。
“呵……”他低笑出声,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不是要带走她吗?那就试试看……”
他没有任何犹豫,拿起书桌上那把开信用的,装饰精美的古董拆信刀。
刀锋冰冷,在灯光下泛着幽光。
他对着自己的左手腕,狠狠划了下去!
剧烈的疼痛袭来,鲜血瞬间涌出,迅速染红了他昂贵的衬衫袖口,滴落在名贵的地毯上,晕开一片刺目的红。
他的脸色也开始变得苍白,但他却笑了。
对着空气。
或者说对着那冥冥中可能存在的“规则”低吼,声音因失血而虚弱,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偏执:
“来啊!看看是谁先撑不住!我把命押上!要么把她还给我……要么,就让这本书……彻底烂尾!”
意识开始模糊,身体发冷,他强撑着不让自己昏过去,固执地盯着那扇门,期待着奇迹。
就在南京九几乎要支撑不住的刹那,书房门被猛地推开。
“先生!您在里面吗?有太太的消息……” 李管家焦急的声音戛然而止。
当他看清书房内的景象时,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南京九颓然靠坐在书桌旁,脸色惨白如纸。
左手腕处一片血肉模糊,鲜血已经浸透了他半边衣袖,在地毯上洇开一大片骇人的暗红。
“先生!!” 李管家魂飞魄散地冲过去,声音都变了调。
南京九涣散的目光聚焦了一瞬。
看清来人不是他期待的那个身影时,眼底最后一点光亮也熄灭了。
他想说什么,却只是无力地动了动嘴唇,随即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快!叫医生!立刻联系私人医院!快啊!”
李管家一边用尽全力按住南京九不断渗血的伤口,一边朝着门外嘶声大吼,整个别墅瞬间陷入一片兵荒马乱。
几小时后,私人医院VIp病房内。
南京九躺在病床上,手腕已经被专业包扎好。
脸色依旧苍白,但生命体征在强效药物和输血下逐渐稳定下来,只是尚未苏醒。
而就在他昏迷的几个小时后。
别墅里,宁肆意的身影由虚到实,再次悄然出现。
她晃了晃有些发晕的头,对自己这次长时间消失已经有些麻木了。
心里虽然酸涩,但她很快压了下去。
毕竟,比起自己的消失,她更担心那个男人的状态。
“他一定又疯了似的在找我吧……” 她低声自语,带着心疼和无奈,开始在别墅里寻找南京九的身影。
“李姨,京九呢?”她碰到正在厨房忙碌的保姆。
保姆眼神闪烁了一下,低下头继续手上的活儿:“先生……先生一早就出去了,没说去哪儿。”
宁肆意蹙眉,又问了在花园里修剪花草的园丁,得到了类似的回答。
她心里升起一丝疑惑,走到客厅,发现连平时几乎寸步不离的李管家也不见了踪影。
“奇怪……都去哪儿了?”她喃喃道。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感隐隐浮现,但很快又被她按捺下去。
她想着,也许南京九是接受了某个偏远地区神秘学者的邀请,又去探讨那些玄之又玄的解决之道。
也许李管家也是去处理什么紧急的公司事务了。
毕竟,他之前虽然偏执,但自从画展之后,他似乎也在努力学着“接受”她可能会随时消失的这个设定。
虽然方式依旧霸道,但至少不再像最初那样完全失去理智了。
“算了,他肯定又在为我的事奔波……” 宁肆意叹了口气,决定不再多想。
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