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凯怒不可遏,一把将苏敬之拉了过来,将刀架在他脖子上。
“李元昭,都给我听着!立刻退兵,否则我第一个拿苏敬之开刀!其余的朝中重臣,也一个都躲不掉!”
这些人可全是朝堂的根基和支柱,一旦身死,朝局必将陷入瘫痪和动荡。
他不信李元昭敢冒这个风险!
冰冷的刀锋紧贴皮肤,苏敬之浑身一颤,他求救的看向李元昭和自己女儿。
他可一直对陛下忠心耿耿啊,一定要救他……
苏清辞站了出来,对着城楼上高呼,“父亲,女儿知道您此刻身陷险境,可女儿更知家国大义重于泰山!”
“郑文恺以您的性命要挟陛下,妄图苟延残喘,可他错了!您一生为官,夙夜在公,以匡扶社稷为己任……”
“今日若您为安社稷而死,那便是为国捐躯,是苏家的荣耀,更是您身为臣子的本分!”
苏敬之眼神跳动了一下,女儿竟是要他慷慨赴死?
“女儿绝不会因一己之私而让陛下受郑文恺这逆贼的胁迫!”
随即她又看向李元昭,深深一揖:“陛下!请以社稷为重,诛杀逆贼,肃清朝纲!”
这番话掷地有声,在场众人无不动容。
“好一个深明大义的苏大人!”
“不愧是朝中首位女官,如此气节令人敬佩!”
其余官员家眷也纷纷站出来,跟着高呼,“诛杀逆贼,肃清朝纲!”
苏敬之、萧尚书这些大臣更是满脸绝望,深知今日估计是逃不掉了。
有些人甚至吓得直接尿了裤子,哭着求着让别杀他!
郑文恺被这阵仗气得双目赤红,理智彻底崩塌。
他直接举起大刀,对着苏敬之的脖子就砍了下去。
谁知力气不够,只砍到了他的后背,鲜血瞬间喷溅而出。
苏敬之也不知是吓得还是疼得,闷哼一声,当场晕死过去。
郑文恺不再管他,直接指着萧尚书等十多名重臣嘶吼,“把他们都扔下去!我倒要看看,李元昭能冷血到什么程度!”
士兵们被他的疯狂震慑,架起吓瘫的官员们走到城楼边缘,狠狠推了下去。
“啊——”惨叫声接连响起,一个个躯体重重砸在青石板上,场面血腥至极。
城楼下的百姓吓得惊呼连连,不少人别过脸去不敢再看。
可李元昭看着满地的尸体,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侧过身,声音平静地问身旁的侍卫:“安排的怎么样了?”
“回陛下,洳将军已经带着金吾卫已摸到侧方城楼,只待时机,便能趁其不备,突袭成功!”侍卫低声回话。
李元昭直接下令,“不必等了,让她们直接动手。”
该死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也没必要继续看郑文恺发癫了。
郑文恺这才意识到,李元舒说的对,这些趋炎附势的大臣,根本威胁不到李元昭。
他突然想起什么,吩咐道,“将四公主、五公主,还有那个巫医押上来!对了,再押几十个小宫女来!”
既然权臣的性命她不在乎,那么她的血亲、心腹,还有那些曾服侍她的女子呢?
四公主和五公主年纪尚幼,被粗暴地推到城垛前,一见到楼下的李元昭,便哇哇大哭,连声喊着“姐姐救命!”
那几十名小宫女何曾见过这等阵仗,望着楼下横陈的尸首,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呜咽着挤作一团。
人群中,唯有小铃铛面不改色,她远远望向李元昭,甚至回以一个平静的微笑,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这次,李元昭终于皱起了眉。
一旁的苏清辞也忧心忡忡地望向李元昭。
那些大臣死了便死了,也是活该,可四公主、五公主毕竟是皇室血脉,那些小宫女更是无辜。
若今日真不幸惨死,陛下定会难受……
郑文恺将李元昭这细微的反应尽收眼底,脸上终于露出了扭曲的笑意。
他赌对了。
城楼之上,李元舒的目光突然凝固。
她一眼就认出,那些被推到最前排的宫女中,赫然就有那个曾在她被囚禁时偷偷送来吃食的小宫女。
她此刻被挤在最前方,吓得浑身发抖,小脸惨白,眼看着身旁的龙武军已经抬起了手,就要将她推下楼去!
“住手!”李元舒猛地冲上前,一把抓住郑文恺的胳膊,皱眉劝道,“她们只是些无关紧要的宫女,杀了她们也没用……”
“没用?”郑文恺一把推开李元舒,“能让李元昭不好过就行!我就是要让她看看,她这个皇帝,不过是个连自己的亲人、子民都护不住的废物!”
这边,洳墨已带着金吾卫摸上侧方城楼,数十名弓箭手瞬间拉开长弓,箭头齐齐对准郑文恺!
只待她一声令下,郑文恺就能当场殒命!
“将她们……”郑文恺的话刚出口。
站在他身侧的李元舒眼中寒光一闪,毫无预兆的拔下发间的金簪,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插进了他的喉管!
“呃!”郑文恺身躯剧烈一震,动作瞬间僵住。
他艰难地转动头颅,难以置信地看向这个他一直视为棋子的女人,眼中充满了惊骇与茫然。
李元舒毫不留情,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一些,甚至握住簪柄,在血肉中狠狠拧转了一圈。
她贴近他因痛苦而扭曲的脸,问道,“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吗?”
郑文恺的瞳孔因剧痛和失血而涣散,疯狂之色褪去,只剩下濒死的恐惧与深深的困惑。
“因为你从骨子里,” 李元舒一字一顿,语气中满是嘲讽,“就瞧不起女人!”
她眨了下眼,继续轻声道,“一个一开始就没把对手放在正确位置上的蠢货,又怎么斗得过她们呢?”
“嗬……嗬……”郑文恺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声响,像是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意义不明的嘶鸣,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李元舒猛地拔出簪子,一股鲜血瞬间飙射而出,溅了她满脸满身。
她毫不在意地抹去溅到唇边的血滴,冷冷看着郑文恺像一滩烂泥般瘫软、倒地。
“所以……与其看你继续作孽,不如我送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