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表,卡车也不知道开了多久,确定不了游击队埋伏的位置,开空车过去还是会被怀疑,步行会死。
累死饿死毒死咬死失血过多而死。
开盲盒般每次都能给他不一样的惊喜。
先开一段路再弃车步行倒也可以。
但谢殊也挺想知道卡车里装着什么,反正来都来了,闲着也是闲着,当刷新地图了。
思考片刻,谢殊起身,熟练绕开巡逻士兵,鬼鬼祟祟地走向被严加看守的卡车。
“砰——”
来不及转头。
谢殊,卒。
......
死的有点快。
没事,小失误,可以理解。
复盘两分钟,谢殊再次朝着卡车方向前仆后继起来。
......
抢到卡车,闹出动静太大被发现,鬼子追上。
谢殊,卒。
......
谢殊有点生气了,转身去偷武器,准备把这一个团全杀了。
藏在暗处,杀了几十个人后。
谢殊,卒。
......
卒过三百六十次,谢殊顺利地蹲在车厢里。
他的胸腔微微起伏,气息也不是很均匀,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突然被累死又要重来,急忙握住手电筒,照亮了车厢内那六个大型保险箱。
保险箱上挂着沉甸甸的铁锁。
“.......”
谢殊喝了口水,转身跳出车厢,死了几十次成功偷到钥匙,插入锁孔拧动。
“吱呀——”
铁质柜门晃动着,谢殊左手还提溜着串沾着血的金属钥匙,半蹲着身盯向保险柜。
灯光打进去,照亮了保险柜里装的.......保险箱?
“......”
是有童年阴影吗防备心重成这样?!!
搁这玩套娃是吧?!
行!
真行!
看谁套的过谁!
劳资必须看看这破铁皮里藏的是什么东西!!!
......
小保险箱的锁头是密码锁。
不出意外的话,密码只有高层知道。
比如,真田一郎。
巧了不是,刚杀完两分钟,尸体还热乎着呢。
多大点事儿啊?
那他就死呗。
手中钥匙朝后扔,谢殊冷笑一声,扛起枪利落地跳下车,板起脸见谁杀谁。
“砰!”
“砰砰砰!”
“咳!”
腹部中弹,谢殊捂着肚子,身体往地上一瘫。
剧烈的疼痛蔓延开,他的视线有些花 只听见身后有脚步声,来不及转头——
“砰!”
谢殊,卒。
......
天黑的很快,最中央的日军营帐里,电灯开关被“啪”的按亮。
真田一郎穿着整齐的军装,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刚刚拆开的信封。
这是家中给他邮寄的书信,这两周忙的脚不沾地儿,才想起拆开看。
“哗啦——”
信纸刚被展开。
“报告!”
副官在外面叫他。
真田一郎将信纸折起放回胸前的口袋,抬起头:“进。”
营帐被拉开,刚刚打报告的副官快步走进来。
“将军,那个华国翻译要见您,说有重要事情汇报。”
“他?不是说过杀掉吗?”真田一郎皱眉,开始擦拭桌面上的军刀。
副官低着头立在距离真田一郎三步远的位置,手指紧贴裤线:“带他走的两名士兵不见了,是那个华国翻译自己回来的,巡逻兵本来决定直接杀了他,但......”
他的话带着犹豫,脑袋抬起四下看了看,靠近真田一郎压低声音说了两句话。
真田一郎眼皮“唰”就抬了起来。
“叫他进来。”
不远处被五花大绑的谢殊立刻让人牵绳拉进营帐。
“将军。”
谢殊打招呼打的想吐。
“你有什么话想说?”
军刀杵在地上,真田一郎冷眼看向谢殊。知道对方懂日文,他也没有说中文。
“是外公让我来的。”
谢殊一板一眼地说瞎话。
“外公?”真田一郎皱眉,谢殊见状接道,“真田大藏,您父亲。”
真田一郎冷笑:“我怎么不知道有你这个外甥?”
仿佛看不见真田一郎几乎要杀人的表情,谢殊极其淡定,扯出个悲切表情:“母亲生病亡故了!将军!您看看家信吧!”
......
是的。
这是谢殊在这个营帐死亡第三十七回发现的信息。
武力没用,真田这家伙浑身都是硬骨头,一个密码都不往出吐,只能另辟蹊径。
真田一郎胸口的家书里,写着他姐姐病逝的最新消息,正是来自真田大藏。
信件里措辞严厉语气生硬,标准的东亚父子沟通模式。
谢殊友好翻译了一下。
你姐噶了,你悠着点别噶,不然你爹我这么大岁数也得气噶!
你姐噶之前告诉我,有个叫藤原幸树的小子在你队伍里,是她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今年十七,身上带着咱家的信物,你照顾照顾!给他混点军功回来!
死兔崽子别死外面!
就这些,主要信息已经提取出来了。
就挺巧的,刚才谢殊杀的日本兵里就有一个叫藤原幸树,估计现在尸体都凉透了。
所以现在......
“我叫藤原幸树。”
谢殊十分自然的顶替了那个死鬼子的身份:“您看一眼信吧!”
不看杀了你。
旁边的副官已经听懵了。
他左手牵绳,右手持枪,谢殊说外公时他就想一子弹崩了这个混蛋玩意,但奈何长官没开口,他也不好逾越做事。
长官此时已经开始翻书信了。
副管眼瞅着真田一郎的面色从黑沉到悲伤,看向自己栓着那混蛋的目光也从对方好像杀了自己亲妈似的变成对方好像自己亲妈似的。
“你的母亲叫木户静子?”
“是啊是啊!”
谢殊熟练的说出前几次试出的正确信息:“我小时候一直在大阪生活,母亲每月最后一天都会来这边看我,两年前你回家探亲,那个月她没有来,后来告诉我是你的左臂断了要照顾你,后来她给我带了一条围巾,围巾是绣着樱花.......”
说了半天也没停,都是些细枝末节,但越是琐事越能证明他身份的真实性。
谢殊看着真田一郎逐渐融冰的面色,心中冷笑。
说的好吗?拿命换的!
天知道他死了多少次。
副官看戏看的正起劲,只觉得两只耳朵都快不够用,下一秒就听见这个新出炉的长官好大侄朝自己要信物。
“......是。”
信物是一块金属怀表,谢殊刚才举着双手大摇大摆的边喊边走,副官就把人绑了,东西也没收了。
真田一郎接过怀表,手指在侧面摩挲了下,表情这才微微放松下来。
侧面雕刻着真田家的家徽。
“你怎么没早点来找我?”
谢殊微垂着头,小声道:“外公说给您写过信,让我等您吩咐,不许私自行动,只是.....”
他抬头看了眼真田一郎,又侧目扫了眼身上的麻绳,紧接着迅速低下:
“对不起,再不说我就死了.....”
那叫一个谨小慎微无助可怜,丝毫看不出曾经随地大小杀的没素质行为。
整的真田一郎都有点心虚。
这信七天前就到了,差不多就是谢殊过来当翻译的时间,只不过他没看。
还真是自己的锅。
“咳咳。”
真田一郎咳嗽两声:
“松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