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问题大了去了!
他们全家说话都是大阪口音,唯独这个不知道真假的真田幸树,说话一股子东北味。
问他怎么回事,就说以前跟一个黑城老师学过中文,口音被带偏了改不回来。
与那个死掉的日本士兵重名的事情还没弄明白,五官也不像他姐姐。
身上全是疑点,说他是假的吧,偏偏家里的情况又知道的清清楚楚,所有问题都能对答如流。
先观察吧。
昨天晚上,真田一郎已经去了信,向父亲真田大藏要这个侄子的照片,到时一切都清楚了。
当然,这些想法他没有同任何人说。
真田一郎瞒得很死,连亲儿子都没告诉。
真田绪野现在都不知道,真田幸树根本不是自己亲弟弟,只是一个不知真假的私生表罢了。
桌面的玻璃杯被端起,真田一郎慢条斯理地回答起刚才的问题:
“毕竟刚找回来,幸树年纪小,我担心他被有心人利用,你平时也多观察些。”
真田绪野点头,他还着急去查共立医院的事情,就没再多留,微微鞠躬后,转身离开了大使馆。
今天,所有人都很忙。
......
“报告中佐!城门二百米处发现一辆空卡车!”
“报告中佐!城西有可疑人员!”
“报告中佐!城东守卫说昨晚有一辆卡车曾经出入过城门!用的是东村院长的证件!”
“......”
封锁城门查了整整一天,到最后全部线索都指向已经死亡的东村英二。
混蛋!
真田绪野将资料朝桌上狠狠一摔。
东村英二有没有问题,他能不知道吗?
那家伙但凡有一点问题,真田绪野早就兴冲冲地写报告,将他革职处死一条龙。
至于等到今天?
到底是谁干的?一条有用线索都没留下,这小偷是会忍术吗?
城外村庄也搜过,连丢失实验品的影子都看不到。
线索越多,他的心就越沉。
那些东西有九成几率已经被运出去了,过去整整一天,再找回来的可能性几乎是零。
真田绪野沉思片刻,拿起笔开始写报告。
时间倒也巧。
昨天,新任陆军特务机关长刚刚上任,但凡晚一天,这个烂摊子都是自己这个即将调走的前任机关长的。
明面上的责任他已经尽到,既然确定是一个无法完成的任务,剩下的事情也就没必要管了。
......
与此同时,津城城外。
地下。
张国富举着个火把,弯着腰往前走,空气中带着潮湿的土腥味儿。
他身后,跟着一个身穿灰色短褂的精瘦男人,眼睛不大,背着手满身书生气。
正是一直与张国富联络的上级:裁缝。
“深藏不露啊国富!”
裁缝脸上带着喜色,“我都没想到这事儿能成!”
组织一共安排了三路人马,第一路在黑城设伏阻拦,第二路在津城郊外截击,如果全失败,就只能冒险启动城内的卧底了。
从黑城离开时,真田一郎身边只有二百人,鬼知道怎么越走越多!
到津城这边直接变成一个八百多人的加强混编大队。
这事儿裁缝也是今早才知道。
知道的瞬间,他心都凉透了。
这任务还完成个屁呀!张国富现在能活着就不错了!
正当他垂头丧气地坐在炕边,犯愁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时,冲进一队小鬼子就把他家给抄了。
裁缝:“......?”暴露了?
小鬼子抄完就走,继续抄下一家。
裁缝:“........”
他蹲在地上愣了会。
这是.....任务完成了?
哪条线成的?
鬼子扫荡了整整一天,怕打草惊蛇裁缝也不敢出去问,结果天刚黑人就被张国富薅了过来。
对上裁缝赞赏的目光,张国富轻咳了一声,觉得受之有愧:
“我也没干什么,只是负责转交,这些东西是蝴蝶子送来的。”
裁缝疑惑:“什么蝴蝶?”
张国富回答:“说是组织的人,代号蝴蝶,你不认识?”
裁缝肯定的摇头:“没听说过。”
话落,两人同时沉默几秒,脚步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转头对视。
“......”
“......”
看着张国富那张被火把映红的国字脸,裁缝开口问:
“你俩怎么遇见的?”
“他半夜开车直接堵我家门口来了。”张国富也挺纳闷。
不能是骗子,骗子图啥。
知道地方知道名儿,想害他们直接拉一堆炸弹过来把这地儿轰平了来的多快?
裁缝也是这么想的,他脑袋里一团乱,想了半天,拧着眉头索性继续往前走:
“算了,先看看东西?送来的什么?”
张国富举着火把:“全是些洋字儿,看不懂,那蝴蝶子说是毒气什么的。”
裁缝脚步一顿。
“......”
“你说什么?”
“毒气。”怕裁缝这个读书人吓破胆,张国富特意补充了句,“没事,我放的地方很安全,罐子铁皮也是好的没破,你别担心。”
裁缝:“......”
他没说话,目光缓慢地转移到张国富手里的火把上,看着忽闪的火苗,视线停顿两秒。
随后面无表情的一把夺过,转身就往上走。
“去我家,拿电灯。”
用明火去看毒气,脑袋让炸药崩过吧!他看张国富是疯了!
蝴蝶到底是谁?!
哪来的扑棱蛾子啊到底!
裁缝脚步越走越快,赶紧报告上级!他也得找自己的上线问问!
......
所有人都忙的焦头烂额。
唯独谢殊这边岁月静好。
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直到第三天中午,连爹带哥的被打包送出了津城。
“咱要去哪?”
谢殊问。
依旧是副官开车,真田一郎和自己坐在后面,只不过这次副驾驶多了个真田绪野。
“去沪上。”
副驾驶的人回答道。
“哦。”
谢殊应了一声,找到个合适的姿势一窝,闭上眼就睡了起来。
先养伤。
等伤养好了再想怎么做掉这父子俩,现在还有利用价值。
就这么眯着眯着,谢殊还真就睡着了。
晃眼便过了六天。
他上车就是睡,下车就是吃,吃完接着睡,睡得皮肤都在发光。
这六天,一共遇见两波刺杀。
谢殊死过三回。
随后惊奇的发现:他回不去三天以前的时间了。
看来这个回档是有时间限制的,最多只能回三天,只要是三天内,回档时间随便挑。
......
还有四个小时便到沪上。
谢殊活动活动手腕,坐在石头上吹风。
再养养身体,收拾收拾准备杀人。
“幸树,上车,该走了。”真田绪野在不远处叫他。
“来了。”
谢殊回到汽车里,抱着一只荞麦枕又眯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
他是被炸弹炸醒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