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伍长!”
谢殊听见有人叫自己,下意识回过头,看清铃木川那张大脸的瞬间嚎的更加大声:
“完犊子啦!傻必来了!”
他四肢并用,“唰唰”两下爬上树干,趴在最高的树杈上,压低声音蛐蛐:
“别说话,这是霸王龙头顶,他看不见咱们。”
“......”
“你怎么还说话?”
“......”
“我们在头顶,龙也看不见咱们,你别瞎操心啊!”
“......”
“我求求你了闭嘴吧!”
“......”
“卧槽......卧槽别低头啊死大龙,嘬嘬嘬!”
树下的铃木川:“.......?”
疯了吧?这到底在跟谁说话?
看得出来是中毒,但为什么中毒后说得不是母语?
不等他细想。
谢殊四肢突然失去平衡,一头就从树上栽了下去。
铃木川瞬间瞪大双眼,手忙脚乱地伸手去接。
——刚刚接到。
“啪!”
谢殊顺手就给他一个大嘴巴子,揪住铃木川的脖子疯狂挥拳:
“教练快跑,你打不过霸王龙我有经验!啊啊啊啊啊啊!”
“什么教练......啊!”铃木川捂住眼睛,“混蛋!什么霸王龙!!!”
他下意识想还手,突然想起这人的家庭背景,已经握紧的拳头硬生生收了回来。
下一秒,巨大的力量朝他腹部袭来。
“咚!”
“啊!”
“砰砰砰!”
铃木川大吼:“你们几个快把他.....啊!拉开!啊!快一点!”
周围几个日本士兵都看傻眼了,被这一嗓子喊清醒,急忙上前去拽人。
谢殊力大无穷,见人打人见龙打龙,战斗力比清醒时翻了好几倍。
每个上来的日本士兵都硬生生挨上好几下。
他们不敢动枪也不敢动刀。
但谢殊......
只能庆幸这里是片空地没什么野生武器,他腰间的子弹又早已打空。
不然都别活。
......
足足过了二十分钟,众人终于将这只活蹦乱跳的人按倒在地,牢牢绑起来,塞进车厢。
“去医院!快!”
司机一回头,看见满车伤员,吓得一脚油门踩下去。
“嗡——轰!”
车辆朝沪上城内疾驰而去。
......
等谢殊恢复清醒,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
他沉默地扫过自己身体。
手腕,脚腕,腰部。
通通用婴儿手臂粗的铁链牢牢绑在床上。
........好熟悉的场景,难道穿回去了???
不对。
微微挺起的身体猛地栽回床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他的右手腕没疤,这还是民国。
唉!
冷静下来后,谢殊开始分析现在的情况。
脑海中最后的记忆,是自己往火锅里扔萝卜的时候。
还没来得及吃,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听见熟悉的声音:
“马上比赛了!还吃!”
......然后记忆就错乱了。
从霸王龙到钢铁侠,从食人族到木乃伊,仿佛过了三辈子那么久。
“咳咳!医生,医生!病人醒了!”
谢殊清了清嗓子,自己喊。
很快便有人注意到这间喧闹的病房,医生带着一堆全副武装的士兵浩浩荡荡赶来。
活祖宗!怎么又醒了!
才安分不到两个小时啊!
谁来救救他!
医生鼻青脸肿地推开门,站在谢殊两米外,抻长脖子问:“你看我是谁?”
谢殊:“......你是医生,这是医院,我怎么了。”
谢天谢地!
医生几乎喜极而泣。
但还是没敢靠近,绕着谢殊转了足足三圈,时不时试探地挥下手,见对方没有攻击行为,终于放心地上前。
开始检查。
五分钟后,他说:
“毒素已经清的差不多,还好送来的及时,您吃的那蘑菇哪里买的?”
谢殊平躺在床上,双眼看着天花板,声音幽幽:
“自己采的,好吃极了,哈哈......”
他吃之前辨认过,没有彩色蘑菇啊!
这又不是云南,毒蘑菇怎么还跑来沪上旅游了?
唉。
大城市。
蘑菇都来当沪漂了。
“把你们这个......”谢殊斟酌片刻用词,“铁绳子解开。”
他有那么大劲吗?
绳子里面怎么还有钢筋呢?
医生解释:“这个不是我绑的,是真田中佐派人绑的,您稍等,我让人去叫中佐。”
他转头,给了身后的实习医生一个眼神。
实习医生立刻会意,微微鞠躬后迅速转身离开了病房。
......
二十分钟后。
“骨碌碌——”
铃木川推着真田绪野,从门口走进来,轮椅的声音很大,谢殊询声看去。
嗯......
真田绪野坐在轮椅上,嘴角有些青紫。
铃木川站在他身后,脸上一片狼藉。
“说说吧。”
真田绪野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些:“你拆了真田公馆,是去买什么了?”
勤务兵说的都美化了。
这家伙将真田绪野的钢笔都拿走卖了!
风一吹,别墅空荡荡的,颤抖地地基直打晃。
真田绪野有点生气。
但谢殊刚刚救过他的命,他的底线此刻略带弹性。
人还没醒,万一有什么苦衷呢。
算了。
先赔钱吧。
别败坏了真田家在外面的名声。
等从银行取出钱,还完七十六号的八成欠款后。
真田绪野一夜之间就从富家子弟变成负家子弟。
从小富到大的人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也不写信了,寻了个理由直接朝东京发电报。
——要钱。
......
真田绪野深吸一口气,看向床上的谢殊:“说话。”
谢殊开口一笑,露出八颗大牙。
“你把这铁绳子解开,解开我就告诉你。”
真田绪野盯着谢殊的脸,两秒钟后,开口命令:“给他解开。”
“是!”
铃木川从口袋掏出钥匙,走到谢殊跟前,蹲下身开始解锁链。
“咔哒——”
......
三分钟后,谢殊坐在床上活动着身体,视线扫过周围环境后,转头看向真田绪野。
四目相对。
真田绪野等着他的苦衷。
下一秒,就听见对面那个欠揍的东西说:
“我去地下赌场,输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