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人正是谢殊。
沈中纪听出他的声音,虽然着急走,犹豫两秒还是转头:“怎么了?”
汪黎等一众特务神经本就紧绷,突然听见有人说话,目光齐齐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众目睽睽。
咖啡厅内气氛紧绷,只有谢殊跟个没事人似的往前走。
他自然地掏出手枪,在沈中纪不解的目光中咔嚓上膛,指向对方脑袋。
然后笑眯眯:
“恭喜,你被逮捕了。”
“......”
蓝西装转头就跑。
沈中纪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刚与自己对接成功的宝贝联络人就被一个青年男人按倒在地。
“咚!”
成木介膝盖抵住蓝西装后背,反扣住对方的手将人控制得严严实实。
蓝西装还挣扎得厉害。
沈中纪脑门被谢殊指着,双目圆睁:“你抓我干什么?”
干什么沈中纪自己心知肚明。
他只是没有经验,又不是没有脑子,这情况很明显是暴露了。
没时间想怎么暴露,抓自己的人又为什么会是昨天新认识的朋友,沈中纪在“么”字出口瞬间,借谢殊反应的功夫,立刻歪开脑袋,提膝便利落撞过去。
两人距离很近,谢殊躲闪不及,索性不躲,曲肘利落反击,坚硬的手肘狠狠砸向沈中纪脖颈。
两人用来攻击的部位几乎同时接触到对方的身体。
“砰!”
意料之内的疼痛感没有袭来,原本凶狠撞来的膝盖泄力,沈中纪顺着惯性栽倒下去。
“???”
谢殊打人的动作一顿。
他抬头,成木介举枪的左臂尚未放下。
沈中纪趴在地面一动不动,生死未卜。
谢殊冷下脸:“我让你开枪了吗?”
成木介抬头,语气不卑不亢:“只是右胸,没有生命危险,不影响审问,这个人对您的人身安全造成了威胁。”
“.....”
空气冷了两秒,谢殊看着他目光幽深,不知道想了什么,轻轻“呵”了声,回头看向汪黎。
“汪处长,你好。”
汪黎一直在后面坐着,眼睛都快不够用了,突然被点名急忙将目光移到谢殊身上。
她听见谢殊说:
“这两人是红党,我们的车太小,劳烦汪处长帮忙押运。”
“......”
在汪黎的视角里,两人现在完全不认识,她只以为是成木介告诉对方自己的名字与职业。
所以......
这人怎么知道自己带车了?
汪黎满肚子疑惑,但能做到这个职位,最基本的眼力见还是有的,没有在不该纠结的问题上面多问。
她知道对面这个少年是日本人,只是不确定是谁,试探性的开口:
“您是?”
谢殊手枪始终攥着手里,自我介绍道:“特高课调查课,真田幸树。”
流利的中文,虽然听不出来口音,但身后的成木介足以证明他日本人的身份属实。
并且,真田幸树这个名字汪黎是听过的。
特高课新任调查课课长,真田绪野的弟弟便是这个名字。
虽说只是调查课课长,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个职位对于真田绪野一个中佐来说,低了不止一个档次。
早晚得升职。
得罪不起得罪不起。
但是沈中纪......汪黎低头看了沈中纪一眼。
别死啊。
能活就活。
这是自己顶头上司李默群的外甥,貌似很看重,不然也不会带着出席舞会。
纠结片刻,汪黎还是决定先安抚谢殊。
毕竟上司还有谈的机会,大家知根知底,解释清楚顶多就是挨顿骂,对面这个日本人可不一样。
鬼知道他能做出什么?
做完取舍,汪黎毫不客气地把沈中纪给扔了。
她立刻起身,朝谢殊笑得灿烂:
“原来是真田先生。”
说完这句,她瞥了眼人事不知的沈中纪,圆滑道:“小沈是李主任外甥,他....有没有可能是误会?我们先送医院,醒了再了解情况?”
“哦。”
谢殊斜斜看了沈中纪一眼,冷着脸拒绝道:“不必那么麻烦,直接送到特高课,医生也是。”
汪黎:“......”
这她就爱莫能助了。
成木介再落魄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少尉,能使唤动他的人背景不可小觑。
还说什么去当勤务兵了。
放屁!
瞧今天开枪这架势,哪有勤务兵的样子。比特务还像特务,八成暗地里被安排了别的活计。
另外一边,沈中纪努力抬起头,身体贴在地面,还想挣扎下,忍着剧痛虚弱道:
“你......血口喷人!”
“喷不喷的审审不就知道了?”
时间有限,回溯期只有三天,谢殊可不跟他磨叽。
“汪处长,你用车将这两个犯人送去特高课,派两个手下去找个好点的大夫,直接送去特高课。”
汪黎低头微微鞠躬:“是。”
......
此时,真田绪野在日本陆军驻沪司令部,特高课里能给他撑腰的人不在,谢殊进不去刑讯室。
他思考片刻,直接去找特高课课长,把人情又用了一遍。
莫得事,死后人情都是要清零的。
余冲良之前说过,特高课与七十六号的手段不一样,以防万一,他让成木介把余冲良也请来一起审讯。
对沈中纪只是走个形式关起来,他没打算跟对方通底,如果对方知道自己是红党,遥控器可就不一定灵了。
主要是蓝西装。
谢殊准备找个上线,但安全问题需要保障,别自己掏心掏肺,上线转头就卖国卖民。
还是得好好审审。
本来谢殊没指望审出什么。
无非就两种可能。
叛变,或者成功通过考验。
谁曾想。
蓝西装,他招了个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