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门打开,首先露出的是一双笔直修长的腿。
军师怒气冲冲奔过去,正准备好好讹对方一顿,就听见腿很长的司机说:
“你好!请问这里是游击队吗?”
军师:“......?”
这么直白的吗?
根据地又暴露了?
编好的话硬生生卡在嗓子眼,怒火被突如其来的凉水浇灭,风一吹,就散了。
他也不心疼面条了,搓搓手,扯出个憨厚笑容,谎话更是张嘴就来:
“不是啊,你谁啊?”
啧。
谢殊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我问一句是表示礼貌,你别真以为我不知道。
他面无表情地盯向军师。
一秒。
两秒。
三秒。
就在对方按捺不住,准备掏枪的时候,谢殊“哇”一嗓子用力抱上去,胳膊死死环住对方肩膀:
“你就是军师吧!救救我妹妹吧!她快死了!我求求你了!求求你救救她吧!”
“.....你谁?”
军师的手臂僵在半空,克制住想一拳打死对方的冲动,开口问道。
谢殊继续嗷嗷:“我是我妹她哥啊!”
废话!
“说清楚点!”
“我妹叫赵柳,是赵家寨大当家的女儿,她说她是游击队的人,让我找你们救她!”
不知是哪个字眼触碰到军师敏感的神经,他眸光微暗,面上却不动声色,热情地邀请谢殊进去坐。
粗糙的瓦碗里倒上粗糙的井水。
谢殊坐在板凳上,身边围着几个壮年大汉,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口:
“我妹妹听说鬼子三天后要来我们赵家寨,想出来报信,被寨主扣住了!”
军师坐在他对面,手里同样端着水碗,询问:
“你是她亲哥哥?”
谢殊为求稳妥,摇头:“义兄。”
“抓起来!”军师毫不犹豫。
周围的几个壮汉瞬间将谢殊控制住,牢牢按在地上。
谢殊目瞪口呆:“为什么?”
军师冷笑,居高临下地看向他:
“柳姑娘的义兄?呵!抓的就是你!”
随后一句话不再与谢殊多说,将他关进柴房,每天一个难吃窝窝头吊着命。
第二天,谢殊强行突围,把自己给搞死了。
重新来过。
......
谢殊:“我是柳姑娘亲哥。”
军师冷笑:“他哥早就死了,你怎么还活着?抓起来!”
......
谢殊:“我就是一个普通寨民,柳姑娘救过我的命!”
军师冷笑:“原来是你啊!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抓起来!”
......
谢殊:“我是二当家的,我不满大当家的很久了,我想造反!”
军师冷笑:“这么年轻,怎么还当畜生呢?抓起来!”
......
谢殊麻木:“我是她爹,我改邪归正了!我想加入你们!”
军师怒到失去理智:“你就是那个老畜生啊!给自己惯得倒是细皮嫩肉的!抓起来!”
......
接下来,谢殊将赵柳的九族一一试过,表情逐渐从淡然到疯狂。
再到呆滞。
......不是。
这他妈全员恶人吧?
赵柳怎么活这么大的?生命力这么顽强?!
换自己早死了。
.......
最后,谢殊无可奈何,选择了一个寨外的身份。
“我找柳姑娘,她两个月前在路边救过我一命,所以我特地来感谢。”
这次,军师总算没有不分青红皂白,只说一句“抓起来”,就将谢殊关进柴房了。
开始与谢殊像人一样沟通:
“你怎么找到这来的?”
谢殊端起水碗,身旁放着一个手提箱,平静开口:“黑市买的消息,你们并不是很贵哦。”
“.......”
空气沉默两秒钟.
不止军师,所有人的脸色全变了,随后开始大声嗡嗡:
“不是!第二次了!咱大队是不是有卧底啊?换一个地方暴露一个!”
“放你娘的狗屁,我......!”
“闭嘴!”
军师脸色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周围几个壮汉瞬间噤声,但表情依旧五光十色,乱七八糟,东奔西跑。
唉......
看来又要搬家了。
安全又隐蔽的地方可不好找,他们又是群散户,没钱没支援,上次整整找了一个月,才找到合适的落脚地。
军师深吸一口气,虽然手中的水碗几乎要捏碎,但表情还是要淡然:
“不知这位先生找柳姑娘有什么事情啊?”
谢殊微微一笑:
“受她蛊惑,我是来加入你们的。
话落,他将手提箱展开,轻轻推过去:“这是见面礼,感谢柳姑娘救我一命。”
满箱金条。
一片金闪闪,晃花了众人的眼。
“啪——哗啦!”
水碗摔落在地,瞬间变成满地碎片。
军师没时间心疼了,双手颤抖地拿起一根金条,缓缓塞进嘴里。
用力咬下去,顿时热泪盈眶。
是真的!
真的是真的!
这么多金子!他们有足够的钱去买枪和子弹了!
再也不用再拿石头砸鬼子,拿土箭射鬼子了!
整个游击队都疯了。
奔走相告,载歌载舞一个小时,随后便彻底失去智慧,全然相信了谢殊。
什么?
你说他是骗子?
你见过第一次见面,就送给别人整整一箱金条的骗子吗?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这明明是一个一心抗日的好同志啊!
从头红到脚!
满身正气!
.......
就这样。
谢殊成功加入游击队。
凭借高超的枪法与惊人的财力,短短两天,跨级升为副队长。
谢副队长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蹲守在余山外。
伏击真田绪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