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提琴曲在咖啡厅内回荡着,谢殊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安抚对方:
“冷静冷静。”
“我抢的是汉奸鬼子的钱,又不是你的钱,你急什么。”
“哈?我急什么?”
汪黎咬牙切齿:“沪上二十七家银行啊,整整二十七家!!!”
说到这,她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死死攥着搅咖啡用的铁勺:
“你就抢我家那十二个是什么意思!说啊!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
谢殊看着汪黎手中弯成九十度的铁勺,抖着手,往嘴里扔了块方糖。
意思你们倒霉呗。
多行不义必自毙。
汪黎是红党他爹可不是,人家纯汉奸。
但他也不是针对汪黎家。
抢钱的时候,谢殊确实没注意银行是哪家开的。
谁让那些银行里,就汇丰银行的汉奸鬼子的账户最多,存的钱也最多呢。
哦。
汪黎她爸开的银行叫汇丰银行。
纯纯的汉奸银行。
日本人说往东不往西,说要法币就给你黄金。
但安保也是真的强。
对客户承诺,只要沪上有一家银行的保险柜锁着,就绝对是他们汇丰银行的。
如若存款客户财产有损耗,包赔。
双倍赔。
故而大家都觉得安全又可靠。
基本大半鬼子汉奸的家产都存在她们家银行了。
这次汪黎她爹赔了半个家底进去,在家愁的饭都吃不进去。
还能怎么办?
这么多高管显贵他根本得罪不起,只能赔。
汪黎在家吃着山珍海味干着急。
急着急着就想起灾星了。
对啊。
谢殊刚说要捐款,她家款就没了。
肯定有问题!
手中的勺子又被掰弯一个,汪黎将其随手扔在桌面。
“咔哒——”
金属与玻璃碰撞,声音清脆又刺耳。
汪黎脸上带笑,宛如准备弑子的老母亲:
“你拿我家的钱?去做你的人情?!”
她看着正在嚼方糖的谢殊,已经开始思考:
将这人交出去和留下来,到底哪一种方式来得更划算一些。
谢殊经验丰富,很快便看出她平静眼神下的杀意,迅速安抚:
“你先别急啊。”
他往对方面前推了块甜点:
“我去把另外十五家银行都抢光,现在就去!那样你们就不用赔钱,你别生气了。”
“哪有那么容易。”
汪黎将勺子叉进甜点,目光垂落在勺柄,仿佛在肢解着谢殊的尸体:
“要是可以我们早抢了,至于准备赔款吗?”
“啧,你家银行我都抢了,再抢几个不是手拿把掐。”
谢殊站起身,笑着看向汪黎眼睛:“等好吧您!”
......
一小时后。
谢殊,卒。
......
谢殊,卒。
.......
谢殊,卒。
.......
身后怎么跟着两个尾巴,还是日本人,做掉做掉。
谢殊,卒。
......
卒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谢殊终于抢光沪上所有银行,并成功将钱运了出去。
谢殊有点死懵了,脑瓜子嗡嗡的。
果然啊。
抢钱后成功逃脱与杀完人畏罪潜逃相比,难多了。
金融犯就是比杀人犯高级。
......
和平咖啡厅。
谢殊闭着眼睛,飘到座位上面坐好。
小提琴声音在耳边回荡,他用胳膊支住脑袋,听对面的汪黎瞎叭叭。
“你要的人我联系到了,对方同意你的要求,但说需要你派出一个人与他们商谈具体的合作事宜,时间地点都你定。”
“......”
“......谢殊?”
“醒醒。”
汪黎用手指捅了捅谢殊额头,将他的脑袋从手臂支点上挪开。
......对方顶着她的手指继续睡。
“啪!”
汪黎一巴掌就扇到对方脑袋上面,谢殊猛地惊醒,身体一抖直接站起来,手就往腰间伸。
等反应过来时手枪已经抓在手里了。
汪黎:“......”
起床气这么大吗?
她起身,将手枪从谢殊手里夺过,施施然坐回软椅:
“困了你就喝咖啡,真田绪野平时都不让你睡觉吗?”
“......对,他恶毒。”
谢殊揉了揉脑袋:“明天中午十二点,玉春楼见面,我走了。”
“走什么?”
汪黎语气不咸不淡:“坐下。”
谢殊坐下。
“沪上三十七起银行被盗案是不是你干的?”
“不是我。”谢殊否认,“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入党积极分子罢了,我哪有那本事。”
汪黎不太信,她看着谢殊的眼睛:
“真不是你?”
谢殊闭上眼睛:“真不是。”
“你睁开眼睛说话。”
谢殊扒开眼皮:“真不是,求求你了别磨叽了,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行吧行吧。”
汪黎顺嘴一问:“你什么事?”
“染头。”
谢殊头顶一窝乱毛,打着哈欠解释:“头发掉色了。”
“那去吧,其实我觉得你白头发挺好看的。”
“我也这么觉得,可惜生不逢时啊。”
.......
晚上八点,余山外的河流。
五艘中型货船顺水而下。
“是这些东西吧?”
不远处,穿着便服的两个中年男人盯着那几艘货船,嘴里是流畅的日语。
右边那人身材略瘦,眯着眼睛:“是,打!”
话音刚落,他立刻朝货船扣动扳机,枪声响起的同时,无数手榴弹被扔了过去。
“轰隆——”
“轰隆——”
“轰隆——”
货船很快就被截停,船体破损,开始向下沉。
“草!货别要了!跳水跑吧!”
还活着的几名军统人员咬咬牙跳进水中。
“轰隆——砰!”
又是几枚手雷在水中炸开。
到最后逃出去的,只有两名身受重伤的军统人员。
两人强拖身体回到联络站,只来得及说一句:“货被人劫了。”
就通通晕了过去。
医生在给他们取体内的炸弹碎片时,发现那正是红党的常用型号。
当晚,那枚弹片一层层上传,径直传到了军统高层的手上。
“......红党。”
他皱着眉头,正咀嚼着这两个字。
“砰——”
额头出现一个大血洞。
高层死了。
......证据刚传到高层手中,那个高层就死了。
这证明什么?
证明他们猜对了!
整个沪上的国民党都炸锅了。
......
(前面有个漏洞,新四军在四零年没有师长,改成支队政委了,才发现,sor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