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疯了。
这是一个无需论证的客观事实。
尴尬的气氛在走廊蔓延。
医护人员,病人家属,只要是长耳朵的,全都凑在附近看热闹。
七十六号抓人?
他们又不瞎。
汪处长这态度明显没有恶意,不然早走了,哪能由对方这么肆无忌惮地拖延时间。
许少爷这是怎么了?
平时文质彬彬的,从未见过他与人高声说话,就连对路边的狗都客客气气的。
怎么今天还突然骂上他老子了。
.......
两名小护士站在走廊拐角处,怀里还抱着病例,眼睛一眨不眨地往这边看。
“你看他是不是喝酒了?”
“没有吧。”
齐肩发护士摇头:“感觉挺清醒的,你没听见他一直在那边喊,说谢先生今天一整天都跟他在一起吗?我查的房我不知道?谢先生晚上才回来,许少爷一直在病房里写作业。”
“那他撒谎干什么?”丸子头护士纳闷。
“嘶......为了骗汪处长吧?”
齐刘海护士扫了眼四周,压低声音说:“许少爷最开始住院不就是因为涉红,被抓进特高课差点没出来,他那朋友估计也......”
说到这,齐刘海没再继续。
丸子头了然。
两人的目光重新投向人群中央。
汪黎身后站着五名七十六号特务,她已经坐下开始喝茶,甚至体贴的给谢殊也拿了把椅子。
两米外,许父的脸上满是震惊。
“许言你是不是疯了!”
“请把语气放尊重些,叔叔。”
许言神色冷峻:“否则别怪我不顾及往日情面,对你进行人格的侮辱与谩骂。”
许父:“.......”
他的怒气值正在一点一点的,一点一点的攒起来。
许言整个脑袋都朦朦胧胧的,只能凭着直觉做事,仅存的意识告诉他:谢殊今天跟自己在一起。
不对不对......
应该是中午,从中午开始,一直在一起。
他的耳边传来许母的声音:“阿言你喝酒了?”
“没有。”许言摇头说,“我中午一直跟谢殊在一起,没有喝酒。”
......
不远处,沈中纪忙着偷谢殊。
他暂时没时间管许言的家务事,估计对方清醒后,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想见人了。
说的那都是些什么话。
可怜的许言。
“啊!”
沈中纪偷人的手被汪黎打掉,汪黎头也不转:“最后说一遍,谢殊是我朋友的亲戚,我来只是接他回家。”
“胡言乱语!”
许言怒喝:“谢殊家人都死光了!你算哪门子亲戚!”
他便说便往前走,言辞犀利:“你不就是长得漂亮点吗!真拿自己当魏征了?什么都敢说!我不吃这一套!”
“哈哈!”
沈中纪憋不住笑了。
“还有你!”
许言脑袋一转,看向沈中纪:“我们绝交吧!”
“啊?”
......喝醉的许言是不会撒谎的。
沈中纪震惊,伤心,崩溃:“为什么?我不同意!”
“那就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怎么将功补过?”
“看见她的狗腿了吗?”许言指着喝茶水的汪黎,义正言辞,“抱上去。”
沈中纪:“......”
什么脑回路。
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他看向许言,试探性地开口:“我不抱,那我们就绝交吧?”
“不要啊!”
许言立刻崩溃,扑过去抱住沈中纪大腿:“我求你了!你抱一下吧,我不想绝交啊!”
沈中纪:“.......”
空气越来越尴尬。
许父冷着脸吩咐人驱散围观群众。
汪黎淡定地盖好茶杯盖,抬起眼皮看向许父:“许老板。”
“怎么了?”
“请问我可以打他吗?”
“......可以。”
沉默两秒钟,许父最终还是给了肯定的答复。
打就打吧。
冲这兔崽子今天说的话,打死都不冤。
..........
刚拿到殴打令,汪黎就站起身,迈步走到许言面前,垂下眼皮,视线在对方身上反复打量着。
脸......还挺好看,打残可惜了。
肩膀......不疼,白费力气。
肚子.....被沈中纪的大腿挡住了。
那侧腰也行。
汪黎选好位置,抬脚便踹过去,未等皮靴挨上许言身体,许言突然大叫,回头一把抱住:
“我替你抱好不好,我们不要绝交了!”
汪黎:“.......”
沈中纪:“......”
沈中纪不忍再看,捂住脸缓缓蹲下身。
这可怎么办啊!
等许言清醒还怎么活啊。
他悲哀地规划许言未来的路线。
......出国吧。
只能出国了。
跨过太平洋,大西洋,印度洋,到法国,到意大利去。
哪里都好,沪上是不能留了。
......
与此同时,走廊尽头,一名脖跨相机的青年“咔嚓”一声,按下快门。
画面中。
有昏迷的谢殊,表情很臭的汪黎,低三下四抱大腿的许言......和捂住脸,不知在干什么的沈中纪。
背景板忽略。
青年收起相机,心满意足地走了。
今天收获颇丰啊,这几张照片都可以作连环画了。
就在青年转身离开的瞬间,谢殊眼皮抖了抖,终于被巨大的声音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