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的冷光灯突然闪烁了一下,光影在墙上投出扭曲的光斑,恰好落在摊开的证据链中央 —— 那页画着带血向日葵玩偶的信纸,被武明空用镇纸压在最核心的位置。长桌两端,许敬宗攥着 “朱鹮” 资金明细,林姐握着赵伟刚传来的会议录音备份,三人的呼吸都跟着灯光的节奏,沉得像灌了铅。
“所有线索都对上了。” 武明空的声音打破死寂,她用指尖点过技术缺陷报告上的红圈,“2017 年 5 月,妈妈确认‘彼岸花’动态加密模块有致命漏洞,反向攻击成功率高达 92%,这是能直接穿透金融系统的风险;6 月王父在评审会上拍桌,说‘缺陷是小问题,进度才是命’,逼她签字通过;10 月送 200 玩支票利诱,被拒后就用明空的玩偶威胁 ——”
她顿了顿,指尖抚过信纸上的玩偶草图,指腹蹭到母亲颤抖的笔迹:“11 月撬锁、匿名恐吓,连警察都被打招呼;2018 年 3 月最后通牒,4 月就‘突发心脏衰竭’去世。刘建明十五天移民加拿大,病历被 Ω 级封存,这不是病逝,是谋杀!”
许敬宗猛地拍向桌子,资金明细散了一地:“王老头为了抢银行系统的接入权,连人命都敢踩!杨博士当年救过我的命,这仇我必须报!” 林姐也握紧了腰间的战术匕首,眼神冷得像冰:“武总,您说怎么干,我上刀山下火海都跟您!”
武明空没接话,突然蹲下身,抱着母亲的黑色皮质日志蜷在桌角。日志封面有明显的磨损,是母亲当年天天带在实验室的那本。她翻开中间页,里面夹着张泛黄的画纸 —— 十岁的她把母亲画成向日葵,花盘里写着 “妈妈最棒”,母亲在旁边补了行小字:“明空是小太阳,妈妈护着你”。
记忆突然汹涌而来。八岁那年医院的消毒水味,母亲被推进太平间时盖着的白布;十岁生日刚过,放学路上跟着她的陌生男人;过年时她煮了速冻饺子,对着母亲的照片说 “妈妈我长大了”…… 所有被刻意压抑的委屈,在真相揭开的这一刻彻底决堤。
“妈妈…… 你只是想守住技术的根啊……” 武明空的哭声闷在日志里,肩膀剧烈颤抖,眼泪砸在画纸上,晕开了 “护着你” 三个字。林姐想上前安慰,被许敬宗拽住 —— 他们都知道,这是积压了十二年的悲痛,必须让她哭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武明空抬起头,眼睛红肿却亮得惊人。她摸出脖子上的向日葵吊坠,指尖摩挲着背面 “以心护之” 的刻痕,突然用力抹掉眼泪:“哭没用,妈妈的仇,我要亲手报。”
她站起身,将画纸按在白板中央,用红笔在周围画了个圈,然后写下 “复仇纲领” 四个大字:“第一步,策反赵伟孙梅,拿到当年王父逼签的录音;第二步,让赵伟复原缺陷模拟程序,发布会当天现场演示,砸了王氏的新品;第三步,抓李弘的贪腐证据逼他反水;最后,公开谋杀实锤,让王皇后和所有帮凶,都给妈妈陪葬!”
许敬宗捡起地上的资金明细,指着其中一页:“王氏下个月开发布会,推的‘脑电波认证系统’就是‘彼岸花’改的,这是他们的命门!” 林姐也补充道:“我查到李弘去年收了王氏三百万的‘技术顾问费’,转账记录在税务系统有备案!”
武明空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 —— 里面挂着套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是她特意定制的。她脱下平时穿的米色连衣裙,换上西装,又对着镜子化了冷色调的妆容,最后戴上向日葵吊坠:“从今天起,我不是武明空,是杨莉的女儿。” 镜中的女人眼神锐利,气场凛冽,和当年实验室里据理力争的杨莉,重叠成了一个人。
她召集所有人站到白板前,分配任务:“许叔,你带人手查王氏的财务漏洞,重点挖银行接入的违规操作;林姐,你保护赵伟孙梅的家人,防止王系灭口;赵伟那边,我亲自去谈 —— 用妈妈当年的话打动他。”
部署完毕时,天已经亮了。武明空独自留在安全屋,摸着母亲的日志,突然发现夹画纸的那页背面,有行极淡的铅笔字,是母亲的笔迹:“若我出事,明空要好好活,守住正义就好”。
她拿出加密手机,点开那个存了两年的文件夹 —— 里面是 “清道夫” 计划的详细文档,针对王系核心成员的精准打击方案,之前因为风险太高,她一直没敢启动。现在,她毫不犹豫地选中许敬宗和潜伏在王系的李义府,发送了加密信息:“启动清道夫,优先级最高。”
信息发出十分钟,李义府的紧急回复弹了出来,带着乱码般的慌张:“武总,王系刚开紧急会,说‘有人查杨莉的事’,要彻查所有接触过旧档案的人,我们暴露了!”
武明空看着屏幕,嘴角勾起一抹决绝的笑。她拿起战术手电别在腰间,推开安全屋的门,清晨的冷风吹起她的西装下摆:“暴露正好,这场仗,该开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