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废灵谷的空场就被晨雾裹着热闹起来。半妖们扛着连夜砍好的粗壮竹杆,踩着沾露的青草往空场中央走,竹杆上还带着新鲜的竹节香。几个力气大的少年搭起临时高台,竹杆交叉处用藤蔓紧紧捆住,再铺上从各家竹屋搜罗来的素布——布上还留着洗衣妇晾晒的阳光味,边角绣着的灵植图案歪歪扭扭,却是半妖们最质朴的心意。石台上,昨夜验证过的卷轴与破妄镜并列摆放,镜面沾着晨雾凝结的细水珠,在微光里泛着温润的光,像两颗藏着真相的星辰。
风掠过谷口的老槐树,叶子簌簌作响,混着半妖们的交谈声、孩童的嬉闹声,还有妇人缝补伤药布的“簌簌”声,织成一片鲜活的晨景。谢昭言站在高台一侧,正低头用细布仔细擦拭秦远留下的剑碎片——碎片边缘的锈迹被磨掉些,露出里面泛着冷光的金属,他把碎片小心包好,系在腰间,冰凉的触感贴着皮肤,像是在提醒他这场盟会的重量。
“在想什么?”沈逸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手里拿着两张泛黄的纸,纸边被夜风卷得有些翘。他走到谢昭言身边,将纸递过去:“这是从卷轴里誊抄的关键罪证,我标了重点——李长老迫害半妖的时间线,还有他篡改玄门典籍的证据。狐长老刚才派人来说,妖域的几个部落首领已经到谷外了,轻语正领着他们进来,估计一刻钟后就能到。”
谢昭言接过纸,指尖触到沈逸尘誊抄时用力过猛留下的压痕,心里一阵温热。他抬头看向沈逸尘的左臂,新换的绷带边缘绣着细小的青鸾纹,针脚有些歪,却是小念昨晚熬夜缝的——孩子怕绷带磨到伤口,特意找了柔软的灵蚕丝,还说“青鸾纹能保护沈公子”。“你的伤怎么样?”谢昭言轻声问,目光落在绷带处,“今早换药时,张婆婆说还疼吗?”
沈逸尘活动了一下左臂,幅度不大却很灵活,他笑着摇头:“早不疼了,张婆婆的药里加了灵脉泉的泉水,敷上后暖洋洋的。倒是你,昨晚在竹屋翻卷轴到半夜吧?眼底有血丝。”他说着,伸手想帮谢昭言拂去衣领上沾的草屑,指尖刚碰到布料,就听到人群里传来一阵响亮的欢呼——苏轻语领着五个穿着兽皮长袍的身影,正快步往空场走,晨雾在他们身后渐渐散开。
为首的是黑熊部落首领黑熊烈,身材魁梧得像座小山,兽皮袍上还沾着赶路时的泥土,手里攥着根比人还高的狼牙棒,声音像洪钟般撞开晨雾:“沈少主!谢公子!可算见到你们了!”他身后跟着青蛇部落首领青鳞——女子穿着青绿色兽皮裙,发间别着蛇鳞串成的饰品,手里握着支淬了灵草汁的毒箭;还有狼族、鹿族、鹰族的首领,每个人身后都跟着十几个部落子弟,手里提着装着灵脉晶石、伤药草的布包,沉甸甸的,是给反抗盟准备的物资。
“黑熊首领一路辛苦。”谢昭言走上前,刚要开口,就被黑熊烈拍了拍肩膀——力道大得让他晃了晃,“辛苦啥!得知李长老那老东西的恶行,我们连夜就从妖域赶来了!”黑熊烈的声音里满是愤怒,“轻语姑娘把事情都跟我们说了,他迫害半妖、篡改真相,还想借着灵脉祭掌控两界灵力,我们妖域绝不能坐视不管!今天这反抗盟,我们黑熊部第一个加入!谁要是敢退,先过我这狼牙棒!”
青鳞也上前一步,指尖划过箭上的灵草汁,眼神锐利如刀:“我们青蛇部擅长追踪和用毒,灵脉祭那天,李长老的人只要敢在灵心泉周围动歪心思,我们保证让他们连逃跑的路都找不到。鹿族擅长疗伤,狼族战力强,鹰族能在空中盯梢,咱们各司其职,定能拆了李长老的阴谋!”
其他首领也纷纷附和,狼族首领狼啸握着腰间的弯刀,声音低沉却坚定:“我们狼族最恨背信弃义之徒,李长老背叛两界和平,我们必诛之!”
谢昭言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像被晨阳晒暖的泉水,满是感动。他走上高台,清了清嗓子——原本喧闹的空场瞬间安静下来,半妖们围着高台站成圈:老人抱着裹着厚布的孩子,孩子的小手攥着母亲的衣角;少年们握着磨亮的长刀,刀刃映着晨光;妇人手里还攥着没缝完的伤药布,针线上挂着的灵草屑轻轻晃动;连之前因谣言怕过沈逸尘的阿岩,也站在人群前排,眼神里满是期待。
“大家静一静。”谢昭言的声音不算洪亮,却借着灵脉的微弱共鸣,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里,“今天请大家来,是想跟大家说两件事:第一,用秦远前辈留下的证据和破妄镜,揭穿李长老的罪行,还谢临渊宗主、沈惊鸿世子,还有所有被污蔑的半妖一个清白;第二,组建反抗盟,明天灵脉祭,我们一起去灵心泉,阻止李长老释放锁妖塔妖物、掌控灵脉泉的阴谋。”
话音刚落,沈逸尘走上高台,手里举着那张誊抄的罪证,手臂微微抬起,让后排的人也能看清:“大家先看这个——这是秦远前辈在玄门大牢里,借着油灯的微光偷偷整理的。三十年前,李长老就开始谋划夺权:他伪造谢临渊宗主的通妖信件,用染了妖气的布料当‘证据’,污蔑问心宗通妖;又设计困住沈惊鸿世子,让他眼睁睁看着问心宗被大火烧毁,却无法救援;这些年,他以‘清理妖邪’为名,杀害了近百名手无寸铁的半妖,甚至把刚满月的半妖婴儿丢进荒山,还把灵脉泉的灵力据为己有,用来修炼能控制他人的邪术!”
他说着,展开另一张纸——是沈惊鸿手札的复印件,纸页上还留着当年灵脉泉水的淡痕:“这是我祖父的手札,上面记着他和谢伯父当年签署《两界和平盟书》的细节。当年灵脉异动,锁妖塔封印松动,是他们带着玄妖两界的弟子,用了三年时间修复封印;玄妖两界能安稳十年,没有战乱,全靠他们奔走调解,说服玄门长老放下偏见,让妖域部落承诺不主动挑起冲突。可李长老为了夺权,把这一切都篡改了,让英雄成了‘叛徒’,让真相埋在了火海里,让两界又回到了互相猜忌、互相残杀的境地!”
人群里瞬间炸开了锅,愤怒的声音像潮水般涌来。阿岩猛地攥紧手里的长刀,指节泛白,刀把被他捏出深深的印子:“我爹娘就是六年前被李长老的人杀的!他们只是普通的半妖,靠采药为生,却被说成‘勾结妖物’,活活被修士们打死!我那时候才十岁,躲在山洞里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他的声音带着哽咽,却格外坚定,“今天我一定要加入反抗盟,为我爹娘报仇,为所有被害死的半妖报仇!”
“我们也加入!”几个年轻的半妖齐声喊,他们是从玄心城逃出来的,身上还带着被修士殴打留下的伤疤,“李长老害了我们这么多人,毁了我们的家,我们不能让他再继续作恶了!明天灵脉祭,我们跟他拼了!”
“拼了!”呼声此起彼伏,连抱着孩子的妇人都红了眼眶,小声却坚定地说:“我们虽然打不过修士,可我们能给大家送伤药、送水,绝不让大家饿着肚子打仗!”
谢昭言抬手示意大家安静,阳光刚好穿透晨雾,落在他身上,给周身镀上一层暖光。他拿起石台上的破妄镜,指尖在镜面上轻轻摩挲:“光说不算,我再用破妄镜让大家看看李长老的真面目,看看他灵脉祭那天的真正计划。”
他将灵力缓缓注入镜中,镜面瞬间亮起,白光穿过晨雾,映在高台后的石壁上,清晰地浮现出一幅幅画面——
画面里,李长老穿着玄门盟主的玄色锦袍,袍角绣着的金线在灵心泉的光线下泛着冷光。他坐在泉边的石椅上,手里把玩着一枚鸽子蛋大的灵脉晶石,晶石在他掌心转着圈,折射出刺眼的光。对面站着两个穿着黑甲的修士,头低得快碰到胸口,大气都不敢喘。
“锁妖塔的封印还能撑几天?”李长老的声音阴冷,像淬了冰,与平时在玄门大殿上的温和截然不同,“灵脉祭那天,一定要确保沈逸尘那小子在塔内——就说让他‘负责加固封印’,等他用青鸾血脉触碰到封印核心,你们就趁机放塔内的妖物出来。到时候,我再以‘除妖英雄’的身份杀了他,玄门弟子会信服我,妖域部落会惧怕我,玄妖两界,就都是我的了!”
一个修士犹豫着开口:“盟主,沈少主毕竟是青鸾转世,要是……要是他察觉了怎么办?”
李长老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瓶身泛着诡异的绿光:“这是‘蚀灵水’,倒在灵心泉里,能让玄妖两界的灵力紊乱,到时候别说沈逸尘,就是狐千机那老狐狸,也没法调动灵力反抗我。你们记住,一定要在祭典开始前半个时辰办好,要是出了差错,你们知道后果。”
修士们连忙点头哈腰地应着,李长老又拿起晶石,眼神贪婪:“等我掌控了灵脉泉,再修炼几年,就能彻底掌控两界灵力,到时候,半妖也好,妖域也好,都得听我的!”
石壁前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变得轻微。过了几秒,黑熊烈猛地一拍大腿,狼牙棒在地上砸出个小坑:“好个阴险的老东西!居然想放妖物害两界!我们黑熊部跟他拼了!明天灵脉祭,我第一个冲上去,一棒子砸烂他的狗头!”
“拼了!”呼声再次震天,半妖们举着手里的武器,长刀、木棍、甚至是削尖的竹矛,都高高扬起;妖域子弟握紧了手里的灵脉晶石,晶石在他们掌心泛着微光;连孩童都举起小小的拳头,跟着大人喊“拼了”,声音虽小,却满是坚定。空场里的气氛像被点燃的柴火,瞬间沸腾起来,连晨雾都被这股热意驱散了不少。
“大家稍安勿躁。”沈逸尘走上前,声音沉稳,像定海神针,压下了喧闹,“愤怒解决不了问题,我们需要好好计划,才能确保灵脉祭那天万无一失。现在,我们先登记加入反抗盟的人,再分好职责:青鳞首领,你们青蛇部擅长追踪,就负责盯梢李长老的人,摸清他们在灵心泉的布防;张婆婆,您牵头,会医术的妇人都跟您一组,多准备些止血药和解毒药,避免大家中了‘腐心毒’;黑熊烈首领,您带力气大的半妖和黑熊部子弟,负责灵心泉外围的防御,阻止李长老的人增援;还有,玄门里也有不愿跟李长老同流合污的修士,我们需要联系他们,里应外合,才能更快揭穿李长老的阴谋。”
他刚说完,人群里就走出三个穿着玄门灰袍的修士。为首的修士眉眼清秀,手里握着一本卷边的玄门典籍,袍角还沾着赶路的尘土,显然是刚到废灵谷。他走到高台前,对着沈逸尘和谢昭言深深鞠了一躬:“沈少主,谢公子,我们是从玄门陵光阁逃出来的。李长老上个月逼迫我们参与‘清理半妖’的行动,我们不愿滥杀无辜,就偷偷跑了出来。我们知道玄门内部在灵心泉的布防——哪里有暗哨,哪里有陷阱,都记在这上面了。”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递了过去,纸上画着密密麻麻的地图,还用红笔标了暗哨的位置:“我们还能联系几个在玄门里不愿同流合污的师兄弟,他们能在祭典当天帮我们传递消息,甚至能偷偷破坏李长老的‘蚀灵水’。恳请两位公子允许我们加入反抗盟,我们想为之前被迫害的半妖赎罪,想还玄门一个清白。”
谢昭言接过地图,指尖触到纸页上的墨迹,还带着淡淡的墨香——显然是刚画不久。他翻开修士手里的典籍,封皮上印着玄门正统的“玄”字,书页里夹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反抗修士的名单,名字旁还标了他们的擅长领域:“擅长解毒”“擅长机关”“擅长剑术”。谢昭言抬头看向三个修士,眼里满是信任:“欢迎你们加入反抗盟。有你们帮忙,我们对灵心泉的布防就更清楚了,也能更精准地破坏李长老的计划。”
登记的桌子很快摆了起来,用的是半妖们平时吃饭的石桌,上面铺着张新晒的布。负责登记的是之前卖草药的陈叔,他识字,手里握着根炭笔,认真地在竹片上记录每个人的名字和擅长的事。半妖们排着队,队伍从桌子旁一直延伸到空场边缘:
阿岩走到桌前,在竹片上画了把长刀,声音坚定:“我叫阿岩,会劈砍,能冲在前头,保护大家!”
张婆婆握着陈叔的手,在竹片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又加了一行小字:“能制伤药五十份,还能教大家辨认解毒草。”
小念拉着阿桃,两个孩子踮着脚,在竹片上画了两个歪歪扭扭的小人,小念的声音脆生生的:“我叫小念,她叫阿桃,我们能给大家送水送果子,还能在灵心泉周围放哨,我们眼睛亮,能看到修士的动静!”
连之前有些胆怯的洗衣妇都走了过来,小声说:“我……我会缝补,要是大家的衣服破了,我能补;还能烧热水,给大家暖身子。”
沈逸尘和谢昭言站在登记桌旁,看着一张张写满名字、画满图案的竹片被整齐地摆放在竹篮里,竹篮很快就满了,竹片上的字迹和图案,像是一片片拼凑起来的希望。黑熊烈走过来时,手里拿着一根缠着红布的长矛——矛尖磨得发亮,红布是用妖域特有的灵植染的,在阳光下像一团燃烧的火。
“沈少主,谢公子。”黑熊烈把长矛递到两人面前,声音严肃,“这是我们妖域的‘盟矛’,按妖域的规矩,成立联盟时,盟主得握着它宣誓,这样大家才会放心跟着盟主作战。今天这反抗盟,你们俩是领头人,这盟矛该由你们来握。”
沈逸尘接过长矛,转手递给谢昭言,眼神里满是信任:“你是问心宗的传人,手里还有能辨明真相的破妄镜,又是谢临渊宗主的儿子,这盟主之位,该由你来当。”
谢昭言却把长矛推了回去,指尖触到沈逸尘的掌心,传来温热的触感:“我们是搭档,从锁妖塔到废灵谷,一直都是一起面对。这反抗盟,没有主副之分,我们一起领着大家,去灵心泉讨回公道,去还两界和平。这盟矛,该我们一起握。”
沈逸尘看着谢昭言的眼睛,里面映着晨光,满是坚定与信任。他握紧长矛的一端,谢昭言握住另一端,两人一起走上高台。长矛上的红布在风里飘得猎猎作响,像一面小小的旗帜,映着台下所有人的眼睛。
“今天,我们在此成立反抗盟!”沈逸尘的声音洪亮,带着青鸾血脉特有的灵力共鸣,传遍整个空场,“我们不为夺权,不为私利,只为揭穿李长老的罪行,还所有被污蔑者清白,还玄妖两界一个真正的和平!灵脉祭那天,我们同进同退,若有退缩者,天地不容!若有背叛者,众叛亲离!”
“同进同退!天地不容!”
呼声震天,回荡在废灵谷的上空,惊飞了谷口老槐树上的晨鸟。半妖们举起手里的武器,妖域子弟举起灵脉晶石,玄门修士举起典籍,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坚定的神色,眼里闪烁着希望的光。风掠过高台,卷起石台上的卷轴边角,露出里面“两界和平”四个字,像是在为这场盟会作证,为这份决心加冕。
登记结束后,沈逸尘和谢昭言领着妖域
域首领、玄门修士和狐千机、苏轻语一同去了谷内的议事竹屋。竹屋中央的石桌上铺开灵心泉布防图,烛火跳动着映在图上的红圈与箭头,将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按玄门修士提供的布防,灵心泉西侧有三道暗哨,由李长老的亲信把守,擅长用毒箭。”沈逸尘指着图上的标记,指尖划过纸面,“青鳞首领,麻烦你们青蛇部今夜就去摸清暗哨换班规律,用灵草汁标记位置,明天祭典开始前,咱们先解决这三道哨卡,避免打草惊蛇。”
青鳞点头,指尖捻起一缕蛇鳞丝线:“放心,我们的人能在暗处行动,不会被发现。”
谢昭言接着开口,目光落在图上灵心泉东侧的暗室标记:“暗室里藏着《两界和平盟书》原版,李长老肯定派了重兵看守。黑熊烈首领,明天您带黑熊部和狼族子弟从正面牵制,我和沈逸尘趁机潜入暗室取盟书——有破妄镜在,能避开暗室里的机关。”
黑熊烈攥紧狼牙棒,重重应下:“没问题!保证把看守的修士都引开!”
狐千机坐在一旁,手指敲击着拐杖:“我和苏轻语会带着半妖中的医者和孩童,在灵心泉外围的树林里设临时伤药点,既能接应你们,也能保护老弱。另外,秦远留下的旧部联络暗号,我已经让可靠的半妖传给玄门内部的反抗修士,他们会在祭典当天故意‘失手’,让我们顺利进入灵心泉主殿。”
讨论声渐渐平息时,窗外的天已经亮透,晨光透过竹缝洒进屋里,落在布防图上的“灵心泉”三个字上。谢昭言低头摸了摸腰间的剑碎片,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秦远的嘱托;沈逸尘则握住了他的手腕,指尖传来的温热让他瞬间安定。
“都安排妥当了。”沈逸尘的声音带着笃定,“明天祭典钟声响起时,就是我们揭穿真相、还两界和平的时候。”
众人纷纷起身,眼神里满是坚定。走出竹屋时,空场里的半妖们还在忙碌——有的在打磨武器,有的在分装伤药,小念正领着阿桃和孩子们将写满名字的竹片串成串,挂在高台旁的槐树上,风一吹,竹片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声响,像在为即将到来的决战倒计时。
谢昭言和沈逸尘并肩站在竹屋前,望着眼前的景象,相视一笑。晨雾早已散尽,阳光洒满废灵谷,灵植的清香混着烟火气飘来,远处传来孩童的笑声与妇人的叮嘱,平凡却鲜活。
“等打赢了,”谢昭言轻声说,目光落在槐树上的竹片串,“咱们就把秦叔的墓迁到谷里来,让他看看这太平日子。”
沈逸尘点头,指尖与他相扣,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好,再温一壶灵脉米酒,敬秦叔,敬你爹,也敬咱们守住的和平。”
风掠过槐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应和他们的约定。灵脉祭的钟声已近在耳畔,一场关乎真相与和平的决战即将打响,而此刻废灵谷里的每一份期待、每一份坚定,都成了他们最锋利的武器,最温暖的铠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