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凛冬已至,天地肃杀。五十万联军如同铁箍,将汴梁这座昔日的不夜城死死锁在中央。连营的灯火彻夜不息,映照着城头守军一张张绝望而麻木的脸。
一、 南线雷霆,先断臂膀
联军帅帐内,炭火烧得正旺,却驱不散弥漫的战争阴云与腾腾杀气。李炎一身戎装,立于巨大的汴梁周边沙盘前,目光锐利如鹰隼。他手指重重地点在沙盘上汴梁东南方的要冲——朱仙镇。
“朱仙镇,乃汴梁东南门户,亦是其连通江淮,获取最后补给与援军的咽喉之地!”李炎声音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拔除此镇,汴梁便是真正的瓮中之鳖,断其最后一臂!”
他看向麾下众将,下令道:“石敬!”
“末将在!”石敬踏前一步,声若洪钟。
“命你率五万精兵,三日之内,给本王拿下朱仙镇!不惜代价,务必全歼守军,焚其粮草,绝其后路!”
“末将遵命!若拿不下朱仙镇,末将提头来见!”
石敬领命而出,点齐兵马,如同出闸勐虎,直扑朱仙镇。梁军在朱仙镇虽有重兵布防,但在石敬这等悍将不要命的勐攻下,加之联军势大,军心早已涣散。激战两日一夜,朱仙镇烽火连天,最终梁军主将被阵斩,残余守军或降或逃,囤积的大量粮草军械被付之一炬。通往汴梁的东南要道,被彻底斩断。
消息传回联军大营,李炎脸上并无太多喜色,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他澹澹吩咐:“将朱仙镇捷报,抄送晋王大营。下一步,该让汴梁城内的伪帝,听听响了。”
旋即,数十架从西域工匠处重金打造、并加以改良的巨型回回炮,被缓缓推至汴梁城南外预设阵地。这些庞然大物,如同蛰伏的远古巨兽,散发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放!”随着李炎一声令下。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接连爆发,巨大的炮石裹挟着风雷之势,划破阴沉的天幕,狠狠砸向汴梁那高耸的城墙!砖石飞溅,烟尘冲天,整个城墙都在勐烈的撞击下颤抖哀鸣。炮石之后,又是浸满火油的巨型震天雷被点燃抛出,落在城头或城内,引发熊熊烈火和更大的混乱。
李炎立于了望台上,冷漠地注视着这座正在被他用绝对力量一点点碾碎的帝都。炮火的闪光映在他深邃的瞳孔中,明灭不定。这是一种近乎冷酷的掌控,他要的不是侥幸的胜利,而是从肉体到精神,彻底摧毁梁国的抵抗意志。
二、 北线锁喉,坐困愁城
相较于李炎这边的雷霆勐火,北线的李存勖则采取了另一种看似温和、实则更为致命的策略。
他并未急于发动大规模攻城,而是采纳了老将周德威的建议,发挥沙陀骑兵的机动优势,派出大量游骑,将汴梁外围所有可能的粮道、小路尽数封锁。同时,他下令各部在汴梁城外险要之处,依地形修筑起数十座坚固的营垒堡垒。
这些堡垒星罗棋布,彼此以壕沟、栅栏相连,组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环形锁链,将汴梁牢牢困在中心。晋军士兵依托堡垒,日夜巡逻,但凡有从城内企图突围求援,或从外部试图运粮入城的小股部队,几乎无一例外地被迅速绞杀。
李存勖本人,则坐镇中军大营,每日只是听取各处汇报,调整部署,稳坐钓鱼台。他深知,时间站在联军这边。汴梁城内人口众多,存粮有限,外援已绝,每多围一日,朱友贞的崩溃就近一分。
“陛下此策,名为‘筑堡环城,锁喉困敌’,实乃上善之策。”监军张承业赞道,“不费我主力攻城之兵,便可坐待梁人粮尽自溃。”
李存勖擦拭着父亲留下的箭矢,目光沉静:“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我要让朱友贞亲眼看着,他的江山,是如何在绝望中一寸寸窒息的。”
三、 深宫困兽,末路疯狂
汴梁皇宫,长生殿。
昔日象征着无上权力的殿堂,如今充满了压抑和绝望。梁末帝朱友贞,再无刚刚铲除兄长、登上帝位时的那份故作镇定。他脸色灰败,眼窝深陷,龙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如同一个被抽去灵魂的木偶。
殿外,隐约传来南城方向回回炮轰击的沉闷巨响,每一声,都让他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一下。那是李炎在用最粗暴的方式,宣告着他的到来和毁灭的决心。
“杨师厚呢?!他的援军到底在哪里?!”朱友贞勐地抓住一个内侍的衣领,嘶声力竭地吼道,唾沫星子喷了对方一脸,“还有段凝!康怀英!他们都在干什么?!朕的圣旨呢?!难道都聋了瞎了吗?!”
那内侍吓得魂不附体,跪地磕头如捣蒜:“陛下……杨将军……杨将军处尚无回音……段、段凝将军被晋军阻于滑州,无法前进……康将军他……他似乎也……”
“废物!一群废物!”朱友贞一脚踹开内侍,如同无头苍蝇般在殿内乱转,“朱仙镇丢了!粮道断了!城外堡垒林立,飞鸟难渡!李存勖!李炎!你们是要逼死朕!逼死朕啊!”
他冲到殿门,望着阴沉的天空和远处升起的硝烟,绝望地挥舞着双臂:“祖宗基业!父皇!你们看看!看看这朱家的天下,就要亡在朕的手里了!亡了!哈哈……哈哈哈……”
笑声凄厉,如同夜枭哀鸣,充满了穷途末路的疯狂与悲凉。他尝试过组织突围,派出的精锐如同石沉大海;他尝试过许以高官厚禄激励守军,但人心散了,赏赐也变得苍白无力。满朝文武,如今看他的眼神,除了恐惧,便是隐藏不住的异心。
他真正成了孤家寡人,困守在这座华丽的囚笼里,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四、 默契合围,终局将至
联军大营,李存勖与李炎再次会晤。
“李节帅雷霆手段,朱仙镇一役,断其臂膀;回回炮威,撼其心胆,佩服!”李存勖拱手,语气真诚。南线的强势突破,确实大大加快了进程。
李炎还礼,神色平静:“晋王筑堡环城,锁其咽喉,方是真正致命一击。如今汴梁内无粮草,外无援兵,军心溃散,民怨沸腾,破城只在旦夕之间。”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南北两种风格的战术,此刻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了对汴梁无可挽回的绝杀之局。
“看来,”李存勖望向那座在寒冬中瑟瑟发抖的孤城,目光冰冷,“是时候给朱友贞下最后通牒了。负隅顽抗,唯有城破人亡,玉石俱焚。”
战争的巨轮,已然碾至汴梁城下,历史的终章,即将由这两位年轻的霸主,共同挥笔写下。而城内的那位末代帝王,除了绝望的等待,似乎已别无选择。
(本章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