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二七回 新月娥飞爪擒伯当
正说到新月娥对阵王伯当。本来新月娥心气挺足的,想出阵一刀就把射死自己哥哥八马将军新文礼的敌将王伯当劈为两段。她倒不是说给他哥哥报仇雪恨,这也只是一个借口,而是要在红泥关诸将面前立威——看看我厉害不厉害?我给我哥哥报了仇,那我就稳坐红泥关大帅了,谁敢不听我的呢,谁敢不服呢?!
可万没想到,一见伯当误终身呐。怎么呢?“?!?!?!”顿时,三魂七魄,三魂跑没影了,七魄跑了四魄,就剩下三魄了。说,怎么还剩下三魄呀?这三魄跑不了。有人说,所谓的七魄指的是喜怒哀惧爱恶欲,那么,怒,跑了,没怒了;哀,不哀了;惧,不惧怕了;恶,不厌恶了……那就剩下喜、爱和欲了。那位说了:“我们听说的这个七魄跟你说的不一样。所谓七魄,一魄天中,二魄灵会,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你怎么说这七魄指的是喜怒哀惧爱恶欲呢?”啊,说法不一样!中国文化太博大了,各种各样的说法,咱就取那七魄。为什么呢?咱好说书!她就剩下喜、爱和欲了。尤其这个欲,只要人欲望一出来,不顾其他了,人见利而不见害。人世间,大部分的悲剧都来源于欲字。人一旦有欲望,那你肯定在其他方面就露出破绽,要么叫无欲则刚啊!没有欲望,这个人无懈可击;有欲望了,你就有短板了。何况这个欲是新月娥难以跨越的情欲。又遇到王伯当,正是她心仪之人。
那当时,这新月娥的花痴就犯了,盯着王伯当,愣磕磕地就看得出神了,得看了有一分多钟啊,把王伯当都看毛了都,两边的战将也都傻了。
秦琼这么一看,“哎?这怎么了?怎么不打了?”
徐懋功手摇鹅毛大扇,“嗯……嗯嗯嗯……有点意思,有点儿意思……”
秦叔宝问:“什么有点儿意思?”
“嘿嘿,我看这员女将啊,是看上伯当了。”
“啊?”秦琼说:“新月娥,那可是新文礼的堂妹。”
“哎——爱情这玩意儿啊,什么也挡不住。”
您看,这徐老道,爱情高手,两性专家,人家什么都懂。
那城楼之上,王仁则给新月娥摇旗呐喊、擂鼓助威呢,这还没擂两下呢。哎,哎?怎么回事?怎么不打了?扒着城垛口往下这么一看。“哎呀!”王仁则当时醋海生波澜呐。他了解新月娥——跟我在一起的时候,都老是跑出去找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人尽可夫啊!哎呦,这么多年,人老珠黄了,都这模样了,这一点还没变呢!
变不了!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啊,新月娥恨不能张虎口一嘴把这王伯当叼进红泥关呐。
王仁则一看,“我不能让你再看了,擂鼓!”“当当当当……”他亲自擂鼓,用鼓声这么一催先把王伯当给催醒了。
王伯当心说话:我跟她对眼干嘛呀?“啊——嘟!新月娥呀,你这个淫妇!休说那些不三不四的话!如若是献出红泥关,饶尔不死。否则的话,我要你在我枪下做鬼,和你那哥哥黄泉路上一同行!”
“哟……”新月娥被这鼓声一催,“吱溜!吱溜!吱溜……”这三魂四魄又回来了。“呵呵呵呵……我说王将军呐,话不能说这么满呢。你怎么知道你就能够胜过我呢?要奴家我献出红泥关,也不是不可以。王将军,咱俩呀,找个没人的地方商议商议,一切都好商量……”
“嗯?”王伯当一听,“商议什么?在这里就可商议!你若献红泥关,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
“那好,伯当将军,我先问问你,你今年贵庚啦?”
王伯当心说:问我多大干嘛呀?“我三十有八。”
“哎呦,三十八岁了,正是好年华呀!不知伯当将军可曾婚配否?\"
嗯?王伯当一听,问我有媳妇儿吗?“男子汉大丈夫,当先立业后成家!”
“呦呦呦呦呦……”新月娥一听,哎呦,这个美呀,就如同喝了蜜似的,恨不能现在就从马上跳下来,过来给王伯当一个热烈的拥抱,但还是忍住了。她心说话:作为女孩子,我得淑女一点,我得矜持一点儿。“伯当将军——”
哎呦!王伯当,听着浑身就起冷痱子呀,“你有何话讲?”
“我有一言,偷偷地告诉你。”
“什么言语?”
“奴家我呀——也没有成家呢……”
哎呦!王伯当听到这里,就有点明白了,“嘟!你这淫妇!淫词浪语!两军阵前,好不要脸!”
“哎呦!我说王将军呐,看你长这么漂亮,怎么说出话来这么伤人呢?什么叫淫词浪语呀?你说你没有成家就可以。那我说我没嫁人,这就成淫词浪语了?这对奴家可不太公平!”
王伯当说:“新月娥,你到底有什么条件?有条件说条件,其他废话少说!”
“条件很简单呀,伯当将军,你这个年纪,我这个岁数,都是大男大女儿,而且都没有成家。我的意思呀,你们瓦岗不是要这座红泥关吗?很简单呐。咱们成为一家人,这红泥关不自然归西魏瓦岗了吗?我哥哥现在死了,红泥关无主,奴家我也无主。红泥关现在暂时在奴家我手里掌握着,那就看谁当奴家的主了。如果伯当将军不嫌弃的话,奴家愿为伯当将军执帚……”我愿意到你家里头帮着你拿笤帚打扫卫生,这是想要嫁人的含蓄的说法。那王伯当能不懂吗?
王伯当一听,哎呀!面前这位果然是个淫妇啊,一上场就开始对我挑逗,现在居然说出嫁给我的话。哎呀!这个女人怎么那么不要脸呐!别忘了你哥哥刚死在我的箭下呀,有跟自己仇人谈婚论嫁的吗?王伯当这个人的性格,没别的,就一个字——“正”啊,眼中不揉沙子,不能容忍这歪的邪的。“新月娥,闭上你的臭嘴!你这个淫妇荡女!这是两军疆场。你愿意献关,我们欢迎。提出别的条件,我们可以考虑。其他言语,休得提及!”
“呀!伯当将军,我刚才就是提的我的条件呢,我可是认真的。伯当将军,我也希望你认真考虑考虑,不急于现在就回答我。你回去跟你家大帅、军师、其他人也商议商议。如果你我成就好事,那你岂不是又得红泥又娶妻,立下大功笑嘻嘻嘛?”
“啊——呸!”王伯当一看,世上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呢?“淫妇!废话少说!着枪吧!”王伯当不愿意跟新月娥多废话了。一听,啊——闹了半天,就是拿自己交换这红泥关。那王伯当能干吗?你看新月娥倒是没害臊,把王伯当给臊得不轻啊。王伯当就觉得身边有一万个人一万双眼睛都在看着自己呢,都在窃窃私语呢,好像自己被人泼了一身脏水似的,好像自己的名誉已然被人玷污了。王伯当这个人精神洁癖呀,一咬牙关,往前一踹镫,“新月娥,废话少说,着枪!”“唰!”一点钢枪奔新月娥就刺过来了。
呀!新月娥一看,哎呀,真是小白脸儿不安好心眼儿啊!你同意与否也就给个话而已,咱们俩在谈判呢,怎么突然间就下其毒手了呢?真是可恶!新月娥心说:看来呀,这个地方两军交战,可能王伯当有点不好意思啊。啊——我上杆子爬,他反倒觉得我是个贱货。得了,王伯当,你以为你了不得呀,待我用手段把你擒住,等拿回关去,我再逼你就范。总之啊,你逃不出姑奶奶我的手掌心!
这时,王伯当马就过来了,枪就戳过来了。新月娥把大刀往上一挑。“当!”王伯当的枪往外这么一磕。俩马一错镫,新月娥和王伯当马打盘旋,战在一起。“叮当!叮当!叮当!叮当……”打了十多个照面。那位说:“你怎么不一招一式的给大家讲一讲啊?”不用讲!为什么呢?重点不在这里,讲那招数有什么用呢?
但是,新月娥暗中挑大拇指:罢了!这王伯当武艺果然精湛,枪马娴熟啊。啊——我听人说过,说这王伯当曾经在隋朝的时候夺过武魁首,三军大演习他夺了个第一呀。今天这么一交手,嗯,确实不错呀!要论这功夫,我难是王伯当的对手,再过几个回合,我就有可能被他拿下了。但是,我不能被他拿下呀,他是我碟儿中的菜,他应该被我拿下。对不起,王伯当,你前天用暗箭伤我哥哥呀,我今天呐,也用暗器伤你吧!
新月娥会暗器?当然了,她是绿林人,她练就了一手绝技,叫做百练飞爪。就这玩意,新月娥可以说练得是炉火纯青,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人家不拿出来。要么说,僧道妇孺不可临敌,临敌必有外科手段呢!这句话真有道理。
新月娥想到这里,“唰!唰!唰……”加紧几刀,和王伯当又斗了几回合。突然间,新月娥卖一破绽,王伯当大刀往上一挑,“当!”一下子挑到新月娥这杆刀上。新月娥那刀“?”一下子,好像撒了手了,就被王伯当挑飞了。但,新月娥在撒手的时候,“啪!”往外这么一推刀纂,“?!”这整个刀往王伯当这边平着就砸来了。
哎呦!王伯当一挑刀,把这刀挑起来了,心中这么一喜。可没想到,“?!”这刀奔自己来了。“哎!”赶紧身形往后这么一仰。“唰!”这刀在王伯当面门上就飞过去了。王伯当把身子这么一直,坏了!
新月娥这一招叫“抛刀亮爪”呀!这刀是故意给你的,让你的注意力都在这个刀杆上,你非躲不可呀!你这么一躲,新月娥伸手就从怀里掏出了百练飞爪。咱说了,人家练这爪,人家练得炉火纯青呀,这个速度特别快。“欻!”掏出来,“啪!”这头是有个皮挽手,把皮挽手在手中这么一抓,另外一头拿着是百练飞抓,“歘!”奔着王伯当一下子就打过去了。
王伯当这边刚一直身,“?!”有东西打来了。哎呦!王伯当一看不好,赶紧往旁边躲!一躲,“唰!”新月娥往后一带,这爪,“噌!”就贴着王伯当战袍抠过来了。“啪!”就这钢爪就像人的五根手指头似的,全是钢的,带着尖儿,一搂,把王伯当战袍给搂烂了;再一抠,就把王伯当的袢甲绦给抠住了。“嗨!”猛然这么一扥。王伯当一直身,又猛然一闪身,这个重心就有点偏,再被人家这么一抓一扥,王伯当在马上坐立不稳,“哎——”“?!啪!”就被人家一爪由打马上给掏下来了。
新月娥这匹马撒马往自己本阵跑,这边拖着王伯当,就在地上拖行啊。王伯当此时,那点钢枪早扔了。哎,王伯当发现胸前扣着一钢爪,王伯当知道得把这玩意解下来,用手他想掰爪。但这种爪那是能工巧匠专制的,你越掰,它越紧。“咔——”不但是袢甲绦给抠住了,里边的大叶甲,从那甲缝子里给抠进去了,抓了一坨甲叶子,在地上这么一拖,“噗棱棱……噗棱棱……噗棱棱……”王伯当连拖带颠,眼前一阵黑一阵白,想解开这爪谈何容易呀。
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人家已然拖着王伯当来到本阵,大喊一声:“给我拿了!”
“唰!”红泥关立刻上去几员偏将,刀枪并举,“别动!别动!别动!”
“留活的,别伤着他!”
“别动!”把王伯当抵住了。
王伯当再想动,那不能够了。
“绑!\"
旁边有人拿绳索过来把王伯当就捆上了。
王伯当这个骂呀:“新月娥,你这是无耻小人!这种卑鄙行为非君子所为!”
“哟……还君子呢?你看看,我是女子,我不是君子,你跟一个女子一般见识干嘛呀?许你前天拿暗箭伤我哥哥,就不许今天我用钢爪把你掏住了吗,啊?来呀!把我钢刀捡回来!咱们呢,回关!”
不打了?不打了!逮住王伯当了,还打什么呀?回关再说吧!
“呼噜呼噜呼噜……”有人把新月娥的刀捡回来,人家这边敲着得胜鼓回归红泥关。“咣当”一声,关门紧闭。
哎呀!这边秦琼想要派将赶紧去救,但是事态太突然了,发展得太迅速了,没等反应过来呢,王伯当被人家生擒活捉了,人家回关了。“哎呀!”秦琼气得一巴掌拍在呼雷豹脑后了。这呼雷豹心说:你拍吧,你拍我也不叫唤!“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啊!两次对敌,折损我两员大将啊,正负先锋全被人拿了。这可如何是好?!”
徐懋功还得劝呢:“元帅,先不要着急。咱们先撤回营寨,再做计较吧。”
大军撤回营寨,秦琼急得在这帅帐之内来回直溜达。
徐懋功说:“您先别着急,我看伯当被她拿住了,也未必有生命之虞啊。”
“哦?三弟,此言何意呀?”
“二哥,刚才在战场上,您没看出来吗?那个新月娥似乎看上了伯当了,他们俩在那里嘀嘀咕、嘀嘀咕……离太远了,说的什么没有听见。但是,伯当骂人家的话,这声音可够大的。由打伯当那话,我就能判断,可能啊,人家向伯当表示爱意。伯当这兄弟您还不知道吗?比较正啊,他哪有这么开放呢?所以,可能伯当把人家给拒绝了。结果人家恼了,把伯当擒回红泥关了。”
“哎呦!那不也一样吗?”秦琼说:“伯当兄弟就是正啊。在沙场之上,他不答应。被擒到红泥关,他更不答应啊!他是宁死也不会干这事儿啊!不但不会答应,伯当那人,连软入耳都不会服啊,肯定破口大骂。把人家骂急了,焉有他的命在呀?!哎呀……这可如何是好?”秦琼真没辙了,这么大的一个秦元帅来回直打转呢。
徐懋功赶紧安慰:“二哥,元帅,您放心,放心!如果红泥关内只是伯当一人,那伯当必死无疑。但您别忘了,红泥关还有个人呢。”
“谁呀?”
“四弟呀,程咬金还在红泥关呢。”
“哎呀……四弟,他——嗯?”秦琼说:“老三,你什么意思?”
“二哥,有老四程咬金这个搅屎棍子在里头,您就放心吧,伯当一定平安无事!不但他平安无事啊,我看这个红泥关弄不巧还得被老四给捣鼓出来。”
“会吗?”
“那不够他办的。二哥,现在咱担心没有任何用。咱只能在这里等候消息,坐观其变呐。”
“唉!”秦琼说:“但愿如此吧。老四啊老四,你呀,你就发挥发挥你的能力吧。”秦琼在这里暗地给程咬金加油。
那再说红泥关内,新月娥抓了王伯当,哎呦,这个高兴劲儿就甭提了,让人把王伯当给捆了,拉到自己马前。新月娥冲王伯当一挑舌头,“伯当将军,怎么样?作为我的手下败将,滋味如何呢?”
“哼!”王伯当怒目而视,“要杀便杀,要剐便剐,废话少说!”
“哟……还真有点男子汉气概呀!”
就这个时侯,“噔噔噔……”由打城楼之上,王仁则下来了。王仁则一看,赶紧吩咐:“还愣着干嘛?还不把王伯当推到灵堂之上,摘心剜肝,为新元帅报仇祭灵!”
“慢着!”新月娥说:“王仁则,你想干嘛?这里哪有你发号施令的权力了?我是红泥关大帅,这里都得听我的!”她把耿先阵那句话学会了。
王仁则赶紧凑到新月娥马前,“月娥,你想干什么?难道说,你想留着这个人不成?”
“啊,我留着他怎么了?”
“你、你为何留他呀?他可是杀害你哥哥的凶手。”
“我乐意!我乐意呀!以后在我面前少提凶手俩字。身为大将,战死沙场,只有国仇,没有家恨,明白吗?”
“你!月娥,你是不是看上这小子了?”
“啊!我看上他又怎么的?”
“哎呀……月娥,你,不是说好了吗,跟我一起投奔我的叔叔啊?”
“我改主意了!”
“改主意了?你难道想投奔瓦岗?”
“嗯,有这个想法。不过现在呢,我还没拿准呢。我得看看伯当将军的意思。如果伯当将军点头了,我还真有可能就成瓦岗的人了。”
“那……那咱俩呢?”
“咱俩还是好朋友啊。”
“啊?”王仁则一听,变好朋友了。“新月娥呀,你……”
“你呀,别在这里跟我瞪眼,这里可不是你的洛阳啊!这样吧,跟我一起回帅衙,我给你安排个房间,你就在那里等信儿吧!”
得!王仁则也被软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