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公又像是一个长者一样给小德张训导说:“尚衣总管,奴才斗胆给尚衣总管劝说一句,你的升迁太快了,已经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奴才建议你还是做事最好低调一些,不然就会引来麻烦的。有些人成事不足,可是败事有余。他们专鸡蛋里挑骨头,找你的毛病,给你制造茬儿,然后趁机在你头上扣屎盆子,让你臭气熏天,抬不起头来。”
小德张听了张公公意味深长的话,忙连连点头说:“是是是,谢谢张公公的训导,你的话我谨记在心了。”
“尚衣总管,时间不早了。奴才该说的都说了,奴才该回去了,以后尚衣总管有用得着奴才的地方,请尚衣总管尽管吩咐,奴才尽力而为之。即使是肝脑涂地,也万死不辞。”
“谢谢张公公今晚给我说这么多的事,让我对宫里的事有了更多的了解。真可谓是‘同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小德张慨叹地说。
“尚衣总管,你高看奴才了,奴才只不过是进宫比你早几年罢了,经过的事情多,知道的事情多,比起尚衣总管来,奴才什么都算不上,就像一个蛆虫蚂蚁,渺小的不算啥。”
随后,张公公起身告辞。
小德张依依不舍地把张公公送到门外,一直目送着他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这天晚上,小德张送走张公公,一个人躺在床上,又把张公公这天晚上跟他说的话细细回味了一遍,他基本上理顺了老佛爷和光绪皇帝之间的关系,还有一些以前他根本不知道的宫廷秘密。现在他知道了,原来宫里的事情竟然是这么的复杂。
此后的日子里,小德张做事一直是小心翼翼,谨小慎微,处处谨慎从事,仔细观察着宫里发生的一切事情。
这天,小德张忙完了自己的活,就来到老佛爷身边,陪伴老佛爷说话儿,给老佛爷解闷儿,老佛爷对小德张这个尚衣总管越来越喜欢了。
“小德张,你说哀家对你怎么样?”慈禧老佛爷忽然问小德张。
小德张听老佛爷问他这样的话,吓了他一大跳,迟疑了一下,很快地就反应过来,说道:“老佛爷,您对奴才太好了, 老佛爷就是奴才的再生父母,奴才一辈子都不会忘了老佛爷对奴才的好。奴才下辈子还要做老佛爷的奴才,来侍奉老佛爷。”
小德张的一番话,说到慈禧老佛爷的心坎坎上,惹得慈禧老佛爷哈哈大笑。
慈禧老佛爷说:“小德张,你的嘴真甜,尽捡好听的话哄哀家高兴。”
“谢老佛爷夸奖,奴才说的都是真心话,绝无半点假话。请老佛爷相信奴才。”小德张信誓旦旦地说。
“小德张, 你进宫这么长时间了,想家吗?你家里有几口人啊?”慈禧老佛爷又出其不意地问了小德张这样一个问题。
小德张一时愣住了,不知道怎样回答这个问题,不过他很快脑子就转过弯来,知道该怎样回答老佛爷的问话了。
“回老佛爷的话,奴才家里现在只剩下老娘和哥哥了,爹爹去世了。奴才偶尔在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家里的老娘和哥哥。但是,只要奴才白天到老佛爷身边干起活来,奴才就不想家了。”小德张讨好地撒谎说。
“小德张,你说的不是实话,一个人远离家乡,哪有不想家的说法。哀家有时候闲下来的时候,也很想家,想家中的老娘。”
慈禧老佛爷说到这儿,忽然眼角流下了一股清泪。
小德张看着慈禧老佛爷流泪了,心里一震,心想:“看来老佛爷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不是神啊!”
可是他绝对不敢说,只是安慰老佛爷道:“老佛爷,人人都是娘生的,谁都会想自己娘的。”
“是啊,哀家就很想娘,哀家好长时间没有见过娘了。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慈禧老佛爷伤感地说。
小德张没想到他说的这些话,引起了慈禧老佛爷的共情,让慈禧老佛爷忽然变得伤感起来。
小德张想不通,老佛爷这样的人,竟然也好长时间没有见过她的娘啦!她为什么不把她的娘接进宫里生活呢?
当然,这些问题是小德张想不明白的。其实,那个朝代有那个朝代的规矩。自然,慈禧老佛爷不能把她的娘接进宫里生活,自有其中的原因。
小德张当然不好问这些事情,也不敢问。
“老佛爷,您也不要太伤感了。要不,奴才陪老佛爷去看看老太太吧。”小德张真诚地说了一句非常天真的话。
慈禧老佛爷听完小德张的话,不禁忍俊不禁,大笑起来。
“小德张,哀家也想去看看哀家的娘,可是现在需要哀家处理的事情太多了,哀家顾不上去。”
慈禧老佛爷说到这儿,顿了顿,接着又伤感地说:“哀家的娘马上就要过六十岁寿辰了,哀家很想去看看她,可是哀家真的抽不出身来,没有时间去看她,你明天替哀家去看看老太太吧。”
小德张一听,真是受宠若惊,忙说:“嗻,奴才遵旨,老佛爷,奴才明天就去替您看看老太太。”
“嗯。”慈禧老佛爷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小德张,传八宝总管,笔墨伺候。”
“嗻。”小德张不知道老佛爷要做什么,不过不敢问,忙出去传老佛爷的口谕去了。
很快,新任的八宝总管就把笔墨纸砚准备好了。
小德张陪着老佛爷来到了书房,老佛爷拿起笔,沉思片刻,泼墨挥毫,在一张大大的宣纸上写下了四句诗。
世界爹妈情最真,泪血溶入儿女身。
殚精竭虑终为子,可怜天下父母心。
这首诗的题目叫“祝母寿诗”。
写完后,站在一旁的小德张忙恭维地说:“老佛爷,这首诗写的太好了,奴才读着这首诗,就想起了自己的老母亲,真是儿走千里母担忧,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慈禧老佛爷听了小德张的话,眼角也流出了几滴清泪。
她忙拿起腰间的手帕,轻轻地揩了一下,说:“小德张,人心都是肉长的,天下的母亲都一样。你把这宣纸上的墨迹吹干,收起来吧。”
“嗻,老佛爷,奴才这就把宣纸上的墨迹吹干,收拾好您的墨宝。”小德张赶紧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