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农具的事情,还未怎么传开。
听了这话,众人顿时兴奋起来:“生铁制的农具,再便宜又能便宜到哪里去?若是能低价租用,那是真好啊!”
“愿景是好的,就怕有官府仗着天高皇帝远拿乔,为难咱们小老百姓。”
“害,想这些作甚,至少如今的皇帝和官员,是真为咱们百姓的生计着想了!再则,别忘了,如今许多州府的知县,都是去年和今年新考出来的寒门学子。应当是不会差的!”
“去年此时,举国上下多的是人唱衰女人做皇帝,长久不了的。如今看来,除却那些对男人苛刻的婚法之外,其余一切都是好的!我倒是要多多烧香,请我那些苦死的祖宗们保佑,保佑咱们新朝长久昌盛,女帝长命万岁!”
说到婚法。
茶馆里又有些怨声载道起来。
家中有儿子的,抱怨说之前说好的亲事,原本是打算今年秋收之后,就办婚事的。
却听说,女方那边的孩子要读书考学,坚决不肯盲婚哑嫁,都在家中闹起绝食起来。
他们家怕担责任,赶忙去退了亲事,礼钱都只拿回来八成。
“你们这算好的,到底是没嫁过来,我三叔公家中,去年岁末时,那才叫鸡犬不宁。他那儿子虽说混了一些,但自古以来不都是出嫁从夫么?那婚法传扬开后,他媳妇一日挨了打忽然就跑去了衙门。说自己当年是被卖去了我三叔公家……”
“那究竟是不是被卖去的?”茶馆的老板娘过来倒茶,将茶壶往桌上一放,双手叉腰问道。
那人轻咳一声:“从前不都是这样吗?爹娘说好了,礼钱给了,去衙门落了文书,拜了天地便算是夫妇了。”
“即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也有相看一说。你家三叔公的儿子,强娶了人家姑娘,又不善待,怕是动辄打骂吧?”老板娘一脸鄙夷,“衙门可判他入狱了?”
“自是判了,她去衙门时浑身是伤,看起来的确是惨得很。后头闹起来,还是分家产的事,我家三叔公说了,孩子不让她带走,她日后还可婚配。可她偏要孩子,她那是想要孩子么?她就是想要钱财!”
“那又如何?”老板娘笑着问,“朝廷律法就是这样定的,不服气?上京去敲登闻鼓呗~”
“你这女人!”那人脸上挂不住,“那房产铺子都是我三叔公给的,她素日里在家只做点饭洗几件衣裳,她就想全拿去?这显然不合理,你就是女人帮着女人说话罢了!我不同你说!”
他要走。
老板娘却将他摁回凳子上:“不合理?那你觉得打死自家婆娘不如打死一头牛羊罚得重合理么?日子过不下去了,可典妻合理么?自家爹娘挣下来的家产,哪怕堂兄弟表兄弟都能分,亲女儿分不了合理么?”
男人眼神闪躲:“我又没做此等勾当!”
“谁问你做这些勾当没有?从前如此多的不合理,处处都是奔着要女人命去的,不见你出来喊不合理?如今男人犯错在先,给予女人补偿罢了,也不是要杀他刮他,你就不合理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