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已扣除正文字数:今天上吐下泻的头晕目眩,太难受了,请个假,更个小剧场吧。关于之前无奖竞猜过:除了林望舒还有谁擅长爬树,答案就是楚奚纥~
这个小剧场就是咱们楚奚纥小时候的故事,那个时候楚奚纥还叫他的原名:褚攸衡。
楚奚纥是他后来为了自己想完成的事情,隐姓埋名的假名字。)
许多年前也是那么一个炎热的夏天,农家小院里的老槐树疯长,枝桠搅着浓荫,把日头遮得严严实实。
树顶那鸟窝,像个藏宝盆似的嵌在叶缝里,勾得八岁的褚攸衡心尖发痒。
这小子扎着歪歪扭扭的小髻,藕白的小短腿蹭满了泥点子,活脱脱就是一只偷油的小狸猫。
他三两下就蹿上粗枝,骑在上面晃悠着小腿,伸手就去够鸟窝,“乖乖,看小爷我给你们掏几只雏鸟玩玩儿!”
江稚鱼正在屋里叠着衣裳,浆洗过的粗布衣衫还带着阳光的味道,她细细抚平褶皱,一一收好。
忽听得院外传来枝桠的轻响,她抬眼往窗外一瞧,这可吓了一跳。她那小徒弟正提着裤腰,踮了脚尖就往老槐树上窜。
一双小短腿拼命蹬着树干,小胖手紧紧抓着枝子,竟已爬了半截儿,裤脚被蹭上去了一片,露出半截白藕似的小腿。
“哎哟,我的小祖宗!”江稚鱼忙撂下手里的衣裳,快步跨出门槛,声音里带着点气急,更多的却是疼惜。
她走到树下,仰着头,伸手虚虚护在底下,温声细语地劝着,“衡儿慢着些,快下来啊好孩子。那枝子又没那么粗,哪里经得住你那么扑腾?”
她顿了顿,见褚攸衡还往上窜,又耐着性子哄道,“你是不是想掏鸟窝?咱不急啊,等你师父回来,让他给你搭个梯子,你们爷俩慢慢掏。”
“你这跟猴儿似的往上窜,要是摔着了再磕破头,师娘可要心疼坏了。”
树杈的高处,褚攸衡正像只猴子般紧紧抱着主干,小脸煞白,嘴唇抿得紧紧的。
他方才借着顽皮劲儿一股脑就窜了上来,爬是爬到了,可低头往下一看,顿时就只觉头晕目眩,手脚都跟着发软,怎么也不敢往下挪了。
“师娘……我……我下不去了……”褚攸衡带着哭腔,声音都直发抖。
“别怕,别怕啊!”江稚鱼的心都揪紧了,尽量放柔声音安抚他,“眼睛别往下看,看着树干,慢慢来。先踩左边那根粗枝,对,慢慢挪,师娘接着你呢!”
这时,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得大开。
沈听雨提着几只肥硕的野兔,身上沾了些草叶,额角的汗顺着一张俊朗的脸就往下淌。他刚从后山打猎回来,一进院就瞧见了这荒唐景象。
自家媳妇急得团团转,那个五年前从乱葬岗捡回来的小崽子,正像只偷嘴的小馋猫,挂在树上瑟瑟发抖呢。
沈听雨当即就愣了愣,把野兔往地上一扔,双手往腰上一叉,好整以暇地靠在院门上,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哟,这是哪来的猴儿,跑到我家的树上占山为王来了?”
他嗓门敞亮,带着几分不羁的痞气,“爬得挺高啊褚攸衡,怎么,上面的鸟窝那么好玩?好玩得你连人都不当了,非得挂在树上面当猴子?”
褚攸衡听到师父的声音,小身板一僵,抱着树干的手又紧了紧。
师父的脾气他最清楚不过了,看着是嬉皮笑脸的,可罚起人来半点也不含糊。
他缩了缩脖子,把脸埋进树干,更不敢动了。
江稚鱼回头瞪了他一眼,嗔怪道,“你还有心思在这说风凉话!没看见孩子吓坏了吗?快想想法子怎么把他弄下来!”
“弄下来?”沈听雨嗤笑一声,往前走了两步,仰头就对着树上喊,“喂,小子!跟你打个商量,你直接跳下来算了!你师父我亲自给你当肉垫,保证摔不死你。”
“顶多嘛,断条腿,正好给你长个记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瞎爬!”
“沈听雨!”江稚鱼气得跺脚,伸手就往他胳膊上捶,“你胡说什么呢!他才多大,万一摔出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我说真的啊!”沈听雨一脸“我为你好”的表情,往后躲了躲,胳膊还是挨了两下,龇牙咧嘴地叫屈,“我这是激将法,你瞧瞧他小小年纪那么倔的脾气,好好说能听进去?”
“这小子就是欠收拾,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小鱼你就是太惯着他了。就让他跳!摔一次就知道疼了!”
“激将法也没有这么激的!”江稚鱼下手更重了些,直拧他的耳朵。
“你忘了你小时候趁着师父练拳,偷偷溜出去爬崖摔断腿,躺了三个月,是谁端汤送药地伺候你?现在倒好,舍得让你的徒弟摔了?”
“哎呦,哎呦疼!是你是你,我的好师姐,快松手吧!”沈听雨呲牙咧嘴地直喊痛,被戳中旧事,却还是嘴硬。
“我那是为了掏鹰巢,跟他这掏个小鸟窝不一样!这小子就是精力过剩,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就得好好治治!”
褚攸衡可怜巴巴地趴在树上,听着师父冷酷无情的话,是又怕又委屈。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仍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江稚鱼瞧着小徒弟哭了,而旁边这个不省心的不仅不搭手,还站在那儿说风凉话,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窜上来了。
她咬着唇转回身,几步就跑回柴房,寻了根趁手的柴火握在手里面,往日里温婉的眉眼拧着。
她此刻也顾不上什么了,冲到沈听雨跟前就用力打了起来,语气里又气又急,“你个没脑子的,衡儿才多大点孩子?骨头还没长硬呢,摔着了可怎么好?”
沈听雨被捶得龇牙咧嘴,一边往后躲,一边忙不迭地叫屈,“哎哟喂,轻点轻点!小鱼,好小鱼,我这是谋略。”
“谋略?”江稚鱼更气了,下手更重了些,却还是避开了他的伤处,“谋略你个头!他一个小孩子,懂什么谋略?”
“真要是被你吓慌了就往下跳,你赔得起吗?这可是我从小拉扯大的徒弟,是我的半个儿子!”
“好好好!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沈听雨见她眼圈都有点红了,知道她这是真动了气,连声告饶,伸手攥住那根柴火。
“别气别气,我这就去!这就去把小祖宗抱下来,这总行了吧?”
他一边揉着被打疼的胳膊,一边悻悻地走到树下,抬头看了看高度,嘀咕了一句,“嘿,这小子真行,爬得还真够高的。”